“薛夫人誤會了,我絕不是有意要對您無禮的。我只不過是訓了一下我家二弟,不知為何到了顧相的眼裡,就成了我無禮?”
錢大公子並不想冒犯顧珏清,便只能抑制著心中的怒火,解釋道,“我並不知道薛夫人也在病中,沒有半點針對夫人的意思。”
“錢大公子,你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顧珏清慢條斯理道,“你諷刺你的二弟,不就是因為他病弱嗎?薛夫人生病,你不敢有意見,怎麼到了你二弟這裡,你就有意見了?你這差別待遇,落在我們這些外人的眼裡,就是一個不稱職的兄長。身為長子,不關心幼弟,完全拿他當外人看,這就是錢家的家教嗎?”
錢大公子頓時被堵得啞口無言。
他跟二弟又不是一個娘生的,二弟在家裡不受寵的事情,外人都是知道的,他平時笑話二弟可沒人管,畢竟他是長子,又是錢家主母親生,誰會為了一個不受待見的二少爺來跟他這個大少爺過不去?
可顧相偏偏就是要替那小子說話。
多管閒事……
“顧相,我們錢家的家務事,就不勞您關心了。”錢家主母回過神來,臉色有些冷,“司祥說話的確有些不妥當,但這是出於他對司辰的關心,司辰得了風寒,臉色這麼差勁,司祥只是希望司辰能夠在家好好休息,司辰不聽,非要出門,司祥不太高興,說話就重了點,還請大家不要見笑。”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顧珏清淡淡一笑,“看來是本相誤會了,質疑了大公子的教養,大公子你以後說話也要注意點分寸才是,別招人誤會,把你的好心當成了惡意,再傳出去,形成惡霸的名聲可就不好了。”
錢司祥……
看他那副死相,幾乎可以判斷未來沒什麼出息了。
他母親倒是挺能胡扯,能夠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不愧是能當主母的人。
她之所以幫著錢司辰說話,是因為相中這一支潛力股。她心中認為,錢司辰將來會有作為。
“多謝顧相提醒,我往後說話一定注意分寸。”錢司祥對著顧珏清強行擠出一抹笑顏。
薛夫人見此,也沒再多說什麼。
雖然看錢家那對母子不大順眼,可作為商人,總要給同行幾分臉面,將來免不了有生意上的來往。
“母親,賓客們應該全到齊了,有幾位抽不出時間來的,也都派下人來說了。”
薛凰月在薛夫人的身旁說著,目光掃過最前排的顧珏清,心想:也不知他把債款湊齊了沒有。
她一直履行著和他的約定,沒有告訴第三個人,哪怕是跟父親和母親都沒有說。
“既然人齊了,便可以上菜了。叫你父親出來招待客人。”
“父親在檢查競拍的貨物,管家已經去叫他了。”
薛凰月湊到了薛夫人的身旁,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線小聲說道:“母親,你覺得顧相怎麼樣?”
薛夫人轉頭看她,面上有笑意,“不止一次聽你提起顧相了,就真那麼喜歡他?”
“我覺得他挺好的呀,就想問問母親的意思。”
“一表人才,年輕有為,作風也挺正派。剛才那沒修養的錢家長子欺負他弟弟的時候,顧相開口諷刺了幾句,諷刺得那叫一個恰到好處,錢家長子都不敢頂撞,我觀察的顧相的神態,毫不兇惡,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這才是年輕人當中的翹楚啊。”
薛凰月聽著母親誇獎顧珏清,笑道:“您的意思,就是在說我眼光不錯了?”
“月兒的眼光自然不錯,只是不知道,顧相願不願意跟我們家結親?其實咱們兩家也算門當戶對,他有權勢,咱們家財萬貫,他需要花錢的時候咱們幫得上忙,咱們遇見麻煩事的時候,以他的地位,也能夠幫咱們擋。這是互惠互利的好事啊。”
“對對對,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嫁給他不算高攀,他娶我也不虧,是吧?他長得俊美,我也不差。”
“你這丫頭,還真是敢說。”薛夫人忍俊不禁,“女大不中留啊,也罷,母親就幫你當這個媒人,雖然你的性子向來直爽,這種男婚女嫁的大事,你一個姑娘家的主動提也不太合適,就讓我這個長輩來提,等會兒我先跟顧相談談,試探試探他的態度。”
薛夫人說到這,看了一眼衛長琴,“其實衛相也不錯啊,翩翩君子,看上去比顧相還要文靜,聽說衛相也很討陛下喜歡,地位與人脈,絲毫不比顧相差。”
薛凰月應了一聲,“哎呀,衛相怎麼樣就不關我事了,我是先看上顧相的,這別人再好,我也懶得看了,否則豈不是成了多情?人不就該一心一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