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琴把顧珏清防備的樣子看在眼裡,悠悠道:“顧相在想什麼呢?”
“自然是在揣測你的想法了。”顧珏清冷哼了一聲,“你我都已經相看兩厭了,你何必還要裝出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假惺惺的,根本毫無意義。”
“相看兩厭?”衛長琴挑了一下眉毛,“本相似乎沒過討厭你啊,莫非你討厭本相?”
“廢話。你被人抓住把柄,受到威脅,你會不討厭那個人嗎?老子又不是善男信女,記仇得很。今日邀請你遊湖,就是想趁機抓住你,怎料那十幾個水手的戰鬥力比我想象的還要弱,技不如人,還有什麼好的?以衛相你的性子,打算如何報復本相呢?”
衛長琴聞言,問她:“你只是想抓住本相,而不是想殺了本相嗎?”
他認為她是起了殺心的。
“我沒想殺你。”顧珏清面無表情道,“只不過是想抓住你,讓你吃些苦頭,逼問出你的把柄,讓你也嚐嚐被人威脅的滋味。”
她當然不能承認曾經對他有殺心。
人在處於弱勢的時候,總是要為自己爭取一點生機的。
“你當真沒想殺我?”衛長琴依舊一臉不信,“莫非本相對你來,也有什麼利用價值嗎?”
“當然有,衛相機敏過人,要是願意做本相的軍師,本相也不吃虧,咱們一起對付馬太師,以及朝廷裡其他敵視我們的人,先把這些人解決完,再來解決咱們自己的私人恩怨也不遲,也許長期合作下來,咱們的友誼還能沖淡彼茨怨恨呢?”
顧珏清得瀟灑,語氣聽起來頗有誠意。
衛長琴自然是不信她,也懶得拆穿了。
他看出她的求生慾望了,反正沒打算要她的命,又何必跟她耍嘴皮子,她那麼能會道,要是真的扯起來,恐怕沒完沒了。
仔細想想,她活得也挺不易,身居高位,周遭敵人環伺,遭到親妹迫害,如今舉目無親,一切都要靠自己扛起來。
無父無母,無兄弟姐妹,遇到難事,恐怕連個能分憂的人都找不到。
顧珏清的本質與他很相似,外表雲淡風輕,內心寒冷如冰,總是對旁人有著很深的防備。
他比她好一點兒,至少還有親人在世上。
“顧相,你要是不想著涼,可以挪過來烤烤火。”他道,“這兒離集市還挺遠,如果穿著溼衣吹一路的冷風,回到家就有可能病倒。”
顧珏清看他的態度,並不像是想找麻煩,心中越發疑惑。
這廝不可能不記仇,也不知他的心裡到底在盤算些什麼。
罷了,只要她還活著就行了,被威脅又有什麼大不了。
顧珏清想要站起來,卻覺得渾身虛軟無力。
其實她醒過來的時候,就覺得自己沒多少力氣,可她沒有想到,她連站起來都費勁。
對了,她之所以會倒下,是因為衛長琴在她的後背紮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