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親眼見她一針一線繡起來的,那極淺的水銀白色夾了玫瑰紫的春蠶絲線,繡成的片片單薄嬌嫩的海棠花瓣,像是她初曉世事的一顆單薄的心。
鞋尖上繡的一雙比翼齊飛的蝴蝶,蝶須上綴有細小圓潤的銀珠子,一步一走踏在碧青鮮嫩的青草之上,款款微有玲玲輕聲,仿若步步蓮花一路盛開。
那蝴蝶也彷彿似撲在唐姬的心上,翅膀一扇一扇扇得她心撲稜稜地跳得厲害,掌心指上膩膩的一層潮又是一層溼。
“委屈你了,還要如此偷偷摸摸的和我在一起!”李陵突然說道,一把抱過落在他身後半步的唐姬來。
他有些後悔要封她“皇后”的名義了,自己的女人,何必頂著別人女人的頭銜,儘管這個別人是他的傀儡,但是一眼九鼎的他,又死要面子,不好意思改口,暫且罷了。
“啊,陵哥哥!”唐姬驚慌叫道,但不敢亂動,只溫順得像個寶寶,藏在他懷裡。
她不敢抬頭,幾乎要低到胸前,胸口稀疏的刺繡花樣,摩擦著她柔嫩的翹下巴。
“抬起頭,看著我!”李陵霸道的說道,四指托起唐姬的下巴,逼得她抬頭。
目光清冽,直直的盯著她,那一雙瞳仁幾乎黑得深不可測,看得唐姬再次心中怦怦亂跳起來,身旁的花色紅灩灩的彷彿活了一般,慢慢將酡紅爬到她雙頰上來。
“女人這一輩子,總要辦個婚禮慶典才好!”李陵忽然看著眼前一張美麗的面孔,忽然想到。於是他對唐姬說道:
“我要補辦給你一個婚禮!”
隨後,李陵當晚並沒有草率的留下唐姬侍寢,而是先讓劉辯下詔,封唐姬為皇后,然後舉辦了並不隆重的婚禮,繼後是沒有大婚慶典的,李陵也不想太破壞規矩,要不然麻煩事更多。
突如其來的晉封和榮寵,引起了這個表面波瀾不驚的後宮極大的震動和衝擊,勾起了無數平日無所事事的人的好奇心。
而且在晉封唐姬為後的同時,同一刻也貶黜了何皇后,這是漢少帝劉辯的表妹,來自何太后的孃家家族。這自然也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洶湧波濤。
當然,在李陵的強力鎮壓下,何太后、何進等一眾跳出來最歡的反對者,被李陵“故伎重演”一個個變成了傀儡,至於昔日得寵高歌的廢皇后,則激不起一絲浪花。
這次婚禮,只作為李陵迎娶普通人家的新娘一般,滿室點燃了大紅燈燭,再讓唐姬穿上最美麗的衣服,戴上最華麗的首飾,然後等到飲完交杯酒,把衣服一件一件再次又脫下。
平日裡唐姬穿得都很素雅,李陵印象最深的是第一次見面,她穿著淺綠色銀紋繡百蝶度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寬大些,迎風颯颯。
腰身緊收,下面是一襲鵝黃繡白玉蘭的長裙。頭戴幾星乳白珍珠瓔珞,映襯出雲絲烏碧亮澤,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著細細一縷銀流蘇。
而今日,李陵看著大紅妝的唐姬,目光一亮,含笑道:
“以前你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今日倒是妖嬈嫵媚別開生面,你是濃妝淡抹總相宜啊!”
李陵一邊說著,手已經不老實的抬起,指尖輕輕滑過唐姬的臉頰,然後憐愛地抬手捋起她鬢角的碎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