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航盯著田小夏的後腦勺笑得見牙不見眼。他並沒有把圍巾戴上，而是就那麼抱在胸前，果然是溫暖牌的，很暖和啊。
雖然兩個人也經常呆在出租屋裡各幹各的，可是，此刻在車裡這個狹小的空間裡，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可田小夏並不覺得有什麼尷尬的，相反，她覺得這一刻她和卓航靠得很近。
哪有少女不懷春，田小夏這個老少女也一樣。
迷迷糊糊中，田小夏被卓航叫醒。
田小夏揉揉眼睛，坐起來扭頭看窗外，天是真的剛矇矇亮。
“要回去了嗎？”田小夏問。
卓航搖頭，“再等一下，先下車。”
“哦。”田小夏整了整衣服，又重新綁了馬尾，才隨著卓航下車。
卓航戴著圍巾先她半步，朝著陸陸續續聚起來的人群走去，田小夏以為卓航就是帶她打個招呼呢。
結果卓航帶她走到了人群的邊上，田小夏這才發現他們這是在山頂的一塊平地上，他們面朝的地方一眼望到天邊沒有一點兒遮擋。
天邊有了一線光量，田小夏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抓不住腦子裡一閃而過的念頭。
路痴如她自然是沒有方向感可言的，看卓航。
卓航扳正她的肩膀，“我們面朝東方，這是新年的第一個日出。”
墨藍色的天空漸漸褪去了墨色，只餘下了藍色，天邊漸漸出現了一道白把藍色分割了開來。
白邊又染上了橘色，橘邊又鑲上了金光，一點一點，一道圓弧漸漸出現了，弧形越來越大，變成了半圓……
半圓的橘餅似乎掙扎了很久很久，突然一下子跳出了鑲了金光，染了橘色的白邊。
田小夏微微扭頭，看了看身邊一直注視著遠方的卓航，在晨曦中，卓航的側臉看起來也像是鍍了邊，無端地讓人想去觸控。
田小夏很快回過頭來，又看向遠方。
有人說，相愛的兩個人深情對視縱然美好，可是相愛的兩個人一同注視遠方更讓人嚮往。
因為相愛，眼裡只有對方很容易。
可是要相愛的兩個人能長久地目光堅定地看向一個地方，向著一個地方去努力，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太陽一旦掙扎出了地平線，上升的速度就很快了。
地平線彷彿就是日出過程中的一個瓶頸，一道坎，只要過了便一切順遂。
很快就不覺得涼了，在高懸的太陽照射下甚至還有點兒。
周圍的人陸陸續續打著哈欠呼朋喚友地準備回家。
有人喊卓航，卓航看著出神的田小夏，擺擺手，“你們先走吧，我直接回學校。”又和朋友們約了有空再聚。
等田小夏回神的時候，山頂的平地上只剩她和卓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