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珠聽了心裡納悶,我一個丫鬟和眼前這樣一個富家大小姐差著天上地下的差距,就是蹦上三個高兒也攀她不上啊!再說我攀她有何用?到頭來還不是得伺候你這三少爺嗎?但碧珠自來對人情世故頗得要領,聽見秉鑒這麼說,也連忙應道:“碧珠一定將少爺的話謹記在心,努力攀著小姐的金枝玉葉。”
主僕一唱一和讓程清妍不好意思起來,“伍公子,茶行裡新進來一批新茶,揉炒之法與之前大有不同,我琢磨著你這裡也是要複業了,就想著請伍公子過去品嘗,中意了,我們可以合作啊。”
“好,好,忙過這幾日一定登門品嘗!”伍秉鑒很是爽快地答應下來。不說生意合作,單是能與程清妍一起品茗聊天,對於他來說就是極為愜意之事,求之不得啊!
“那咱就一言為定。”說完,程小姐帶著嫣然一笑,轉身翩然離去。
秉鑒痴痴地看著那背影,好似魂兒都被帶走了一般。碧珠在一旁見了已明白個大概,故意咳嗽了一聲,“嗯,嗯,三少爺?三少爺!”
“啊?!碧珠你剛才說什麼?”秉鑒聽見碧珠叫他才回過神來。
碧珠掩口一笑,“我說那程小姐人長的真漂亮。咱也收拾完了,洗洗該回家了!”
“咦”,秉鑒反過味來,“碧珠,我說你這是什麼意思啊?什麼叫‘洗洗該回家了’?”
碧珠裝作很認真的樣子答道:“對啊,不洗洗怎麼回家?一會再在街上碰見程小姐怎麼辦?這穿街過市的不怕笑話啊?”
“這給你伶牙俐齒的!”秉鑒說完,將商鋪的門重新關好,然後往家裡走。
進了院子裡,迎頭又碰見了大嫂張氏。沒辦法,秉鏞和秉釤分家不離家,還住在原處,總是要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喲,老三,你這是帶著碧珠到哪個池子裡滾爬去了?” 張氏陰陽怪氣地說。
秉鑒實在是不願意搭理她,可她出言不遜連帶著把碧珠也侮辱了進去,他一個男人倒也罷了,女子名節事大,不說碧珠聽了會如何,就這般不堪入耳的髒話讓街上人聽了多笑話!可叔嫂自來就可以開玩笑,秉鑒又不好與之惱火。
碧珠眼見著秉鑒窩火,忙躬身說道:“大少奶奶,過了晌午,三少爺讓我與他收拾商鋪,您沒見著,裡面真是髒啊!也不知道從前是怎麼想的,就好像日子不過了似的,弄得豬圈狗窩一般狼藉。大少奶奶,誰從裡面出來都是這般模樣的。”
“喲,我說碧珠,跟著老三沒幾天,這小嘴就磨得和個小刀片子似的,這吧吧的,真有你的啊!可我們主子在這裡說話,輪得上你這個做下人丫鬟的翹舌嗎?這還沒怎麼著呢,就開始學著狐假虎威,狗仗人勢開始學會欺主咬人了?真是沒規矩,給臉不要臉!”張氏說的十分惡毒,好像那牙花子裡面都沾著血絲兒。
碧珠不敢再說話,委屈得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轉。
“走,碧珠,咱不和潑悍之人一般見識。”說完,秉鑒拔腿就走,碧珠緊隨其後。
張氏在後面氣得直跺腳,高聲喊叫道:“老三,你罵誰呢?你給我說清楚誰是潑婦,誰又是悍婦?”
“罵天下該罵之人,你不要妄自往自己臉上貼金!哈哈,哈哈。”秉鑒沒有回頭,心裡很是暢快。
秉鑒回到房裡一番洗涮剛坐下,秉鑒就進了來,要與他商討明日去東印度公司的具體細節。
東印度公司創立於1600年明神宗萬歷十八年),同年12月31日英格蘭女王伊麗莎白一世授予該公司皇家特許狀,給予它期限為二十一年的在印度貿易壟斷權。1698年康熙三十七年),東印度公司買下了位於孟加拉灣恆河口岸的加爾各答。加爾各答因其周圍盛産大米、黃麻等糧食和工業原料,東印度公司從中獲得了豐厚的利潤,該公司在當地還從壟斷鴉片、食鹽和煙草貿易中牟取暴利,其中,鴉片收入就約佔公司總收入的七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