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骨頭都長好了,”她按了按腰上方的那幾根肋骨:“而且感覺長得比以前還要更堅固。”
“這是什麼形容……”傑森要伸手,被夏洛特“啪”地打了回去,訕訕:“……我想驗證一下。”
“不用你驗證。”小姑娘哼了一聲:“而且那邊的你可兇了。”
“……?”
“眼神還很嚇人。”夏洛特補充了一點:“不過沒有這一撮白色的頭發——所以你為什麼會有這一撮呢,雖然也挺好看的。”
這話夏洛特·韋恩也說過。
“以後再告訴你。”大男生有點懶懶地打了個岔:“還有呢?”
“還有就沒什麼了,你一下子讓我說我也沒辦法說啊。”
老闆給夏洛特拿了可樂,小姑娘謝過了老闆之後抿了一口:“我就覺得……她好厲害啊。”
夏洛特沒有見過那個她,但是從各方面的反應中能夠得出一個模糊但是強大的影子——更別提她還留了一打紙了。
上面的內容脈絡清晰,層層漸進,在短時間內能寫出那麼多言之有物的東西,絕對不是普通的縝密思維能做得到的。
夏洛特能跟得上她的思路,但是比起能夠迅速跟上她的思路,小姑娘還是……
“我好想成為那樣的人。”她說:“她真的好厲害。”
“最好別。”傑森幾乎是同一時間脫口而出,而在夏洛特詫異的目光下,才說了緣由。
“那個家夥,一看就是吃過很多苦。”
大男生低下頭。
“我不想你也一樣。”
夏洛特呼吸一滯,突然覺得心髒跳得快了起來。
“可是……”她說:“可是……我又不能被別人保護一輩子——這太……。”
她迄今為止的前半生一直在長輩的保護下安然無恙的度過,而在這份安然無恙中,都是別人默默的、巨大的付出。她媽媽幾乎為她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而教父和國王陛下又……
“為什麼不行。”大男生嘀咕了一句:“如果別人願意這麼做的話。”
這個人真討厭。
夏洛特覺得明明沒有什麼的,但是不自覺地感覺自己的臉在悄悄泛紅。她想告訴自己眼前的人只是在跟自己抬槓而已,但是卻又還是忍不住想著他是不是在暗示著,或者又是在明示自己什麼。
怎麼能這樣!
小姑娘覺得自己傻透了,蠢到家,明明就是出來吃個晚餐,卻弄得好像小學生一樣陷入了一種自我情緒中無法自拔。
討厭。
討厭討厭。
討厭討厭討厭。
她攥緊了自己的袖子,讓自己安靜地深呼吸——她甚至有些不敢抬頭對上他的目光,總覺得好像自己腦子裡很多愚蠢的心思會在他面前立刻曝光。
而夏洛特根本不知道,坐在對面的那個大男生也沒有看向她。
他一直在看著店裡的桌椅板凳,就好像那些東西有什麼吸引他的地方一樣——他把最近的那張桌子看了好幾分鐘,連紋理都已經快要記清了。
該說點什麼好。
紅頭罩感覺自己喉嚨發幹,而剛剛好像在無意識之間說了一句讓自己追悔莫及。
明明字面上的意思很正常,但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是因為自己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本身就帶著什麼不該有的想法嗎。
對面的沉默又代表了什麼呢。
是一種委婉的抗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