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丫頭受傷了,趕緊帶她去包紮一下。”青初公子看著這尷尬的氣氛,率先提議道。
眾人聽到青初公子的話,就一起上了魯山上的那個茅草屋。公乘陽慶雖已駕鶴西歸,他的住所,卻還如他在世一樣,原封未動。當緹縈迴到這裡,她對這一切是那麼的熟悉。
“公乘老兒不允許我們動這裡的一草一木,他說你這丫頭一定會回來的。”趙道長看緹縈眼淚泛濫,上前告訴她。
“趙道長,梁武他······”緹縈擦幹眼淚,問起了梁武的事情。
“哎,不要提了。這個梁武,最終還是沒能逃過一劫。”趙道長搖了搖頭,接著道:“丫頭,多謝你把他的骨灰萬裡迢迢帶回來給我,好讓我這個師父親自將他下葬。從此,我也就在道觀裡終其一生,再也不出山了。”
“道長······”緹縈還未說完,趙道長已經轉身,離開了。
“從此以後,太師父的這間茅草屋,就是我緹縈的歸宿了。”緹縈知道她攔不住他,就沒有在對這件事情多說什麼,而是看著這間茅草屋,微微一笑。
“丫頭,你要在魯山終老啊?”趙瑩瑩聽見她這句話,驚訝的問到。
“有何不可嗎?”
“你瘋了,你又不是道士,也不是尼姑,也不是像我們這樣無所事事的老人家,你怎麼能在這裡生活呢?”
“可我,意決不可回。”
“縈兒,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你。”緹縈看到唐安走到她身邊,她心知肚明他想要問什麼,還沒有等他開口,緹縈便對他講到:“師兄,上官雲已死,緹縈說過的話,不會收回。”
“縈兒,你真的沒有與他成親?”唐安聽到這句話,心中驚喜萬分。他一向不會懷疑緹縈的話,這次,他卻如同做夢一樣,忍不住去懷疑。
“這個傻小子,見到緹縈之前像是丟了魂一樣。這段時間要不是雪兒照顧他,我看啊,他根本活不到現在。”趙瑩瑩看到唐安這樣,呵呵一笑。
趙瑩瑩剛說完,緹縈就回頭看了她一眼。因為,她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她說的‘雪兒’二字。緹縈轉身,走向她問:“瑩瑩姐姐,你剛才說什麼?”
趙瑩瑩看了紅衣十三姑一眼,驚慌的反問緹縈道:“什麼?我說什麼了?”
“你說雪兒啊,是不是寧雪啊?”
“寧雪?丫頭,你啊,你想她,她不會死而複生啊。”
“那你說的雪兒是······”
“哦,是我收留的一個小丫頭。”
“哦。我還以為是······前輩,我想去看一下太師父。”緹縈聽到趙瑩瑩的回答,心中失落了一番。突然,她上前拉住青初公子,請求他帶她去公乘陽慶的墓地。
青初公子看了緹縈一眼,就帶著她,朝公乘陽慶的墓地走去。當緹縈在一棵樹下看到太師父的墓的時候,慢慢的走上前,悶不做聲。
她只是坐在那一方石頭上,靜靜的看著那方墓碑上刻著的‘公乘陽慶’四字。許久,她才開口言道:“太師父,緹縈這一去就是十幾年,不知你是否,還可以認出我來?”
“你一定以為,我這個小丫頭片子怎麼可以言而無信,不來看你。可是,真正不守信的,又何嘗不是太師父你呢?說好我們會再見面,你就是要以一身白骨與我相見嗎?”
“太師父,你知道嗎?爹爹去了,他去找你了,他去找娘親,去找大姐了。甚至,連他要公諸於世的診籍都沒有完成。我料想,因為爹爹知曉我通尺牘,可以為其完成遺志。”
“太師父,還有啊,緹縈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但是,緹縈一個人堅強的活過來了。我知道,若是你聽見我這麼說,一定會說‘小兒甚無出息’。只可惜,我再也聽不到了。”
她說著,心中突然好想念太師父那留在記憶中的音容笑貌,好想念寵愛她、跟她說說笑笑的爹爹,好想念跟她形影不離的寧雪。想到她當真再也見不到他們了,他們再也不能在她身邊疼她,愛她,幫她,她突然趴在公乘陽慶的墓前痛哭哀嚎。
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感覺到這麼的無助,這麼的孤獨。等她發洩完悲傷的情緒,轉身,看到唐安,她知道,或許就在這魯山之上,是她緹縈的後半生生活開始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