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達望著盧優,忍不住的放聲質問道:“盧門與梅園同氣連枝,你這樣助紂為虐真的好嗎?濟州島盧家也是盧門一脈,與梅園刀兵相見就是你們的選擇嗎?”
盧優望著陳達,一字一句的說道:“陳校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你應該不會陌生吧?濟州島與帶方之間貿易頻繁,盧家也得仰帶方公孫家的鼻息而生存。加入帶軍是盧家的生存之道,希望你可以理解家父的難處!”
陳達不再說話了,反正都已經擺開了陣勢,不打上一場誰都沒有辦法交代。通敵的名聲可不好背,一旦沾上了,就會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盧優也知道帶軍的內部矛盾重重,授人以柄很有可能葬送一萬盧家的精銳。以公孫淵的性格,有機會削弱盧家,所謂的戰略大局不要也罷。
陳達是真打,盧優出招也不敢含糊。兩人鬥了一個時辰,雙方以平手收場,各自收兵。典滿回到駐地,恰逢大軍回營,王雙剛趴下治傷,就被撞了個正著。
典滿終於明白,賈詡為什麼要重點批評刑天軍團了。王雙的咎由自取,正是驕兵必敗的典型案例。王雙陣前輕浮,幸虧遇到的是與梅園有著同門之誼的盧優,否則麒麟軍陣亡將領的級別就得提升好幾個檔次了。
陳達建議典滿,把刑天軍團與盧優對戰的經過如實上報。典滿只得無可奈何的接受了他的意見。王雙想要反抗,典滿突然拍了他一巴掌,痛得他直搖頭,事情就這樣拍板決定了。
趙統看完典滿的報告之後,順手丟給了參謀長費詩。費詩看著上面雲山霧罩的內容,根本就分析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費詩拿著典滿的報告去找賈詡請教,想要趁機提升謀篇佈局的能力。賈詡有心考校他,於是就問了一個比較簡單的問題:“費參謀長,你能從典副將的報告中看出什麼東西嗎?”
費詩仔細的想了又想,才回答說:“賈老,根據情報部的訊息,再結合盧優在陣前的表現,帶軍看似一個整體,其實各個家族都有著自己的小算盤。公孫淵充其量是一個名義上的主帥,能夠如臂指使的只有五萬嫡系!”
賈詡很滿意費詩的回答。十萬帶軍名義上以公孫淵為主帥,其實究其本質還是一個以利益為紐帶的鬆散聯盟。同富貴容易,共患難肯定是不可能存在的東西。
費詩抓住了公孫淵名不符實的核心。這似乎比原本的泉州叛軍聯盟好不了多少。公孫淵比荀攸唯一優勝的地方在於擁有帶軍的大義名份。
然而泉州城叛軍聯盟之間的合作並沒有從屬關係,至於彼此之間的吞併就名不正也言不順了。帶軍的情況就有些複雜了,一旦公孫淵掌控不住泉州城的局勢,城頭變幻大王旗的事情就不可避免了。
賈詡問:“費參謀長,麒麟軍是本次討伐戰的主力。依你看來,應該如何對付帶軍各部呢?”
費詩回答說:“賈老,南山軍校參謀科有警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用最小的犧牲換取最大的戰果。只要打掉公孫淵,剩下的帶軍就會像傳說中的養蠱那樣,重新折騰出一個主帥來。咱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賈詡見費詩誇誇其談,心中就有些失望了。費詩畢竟太年輕了,根本就沒有抓住其中的本質。泉州城足以威脅幽州的地方,不是根深蒂固的公孫家,而是實打實的十萬帶軍。
戰爭其實就是一個比拼消耗的過程。十萬帶軍就是帶方的底蘊,也是公孫家敢於在泉州城興風作浪的根本原因。
這十萬帶軍的存在,不管掌握在誰的手中,對幽州都是致命的威脅。要是捨本逐末,死了一個公孫淵,還會站出來一個公孫宇,或者是韓志,還有盧優。
更可怕的是韓志或者盧優掌握十萬帶軍之後,突然來一個識時務者為俊傑。在雙方對峙的關鍵時刻舉城投降,那後果就更嚴重了。
十萬帶軍的編制仍在,戰鬥力仍在。只是換了一面旗幟而已,就可以重新蟄伏起來。麒麟軍坐鎮幽州,帶軍自然不敢放肆。一旦麒麟軍到別的地方作戰,十萬帶軍就會對幽州構成致命的威脅。
賈詡的謀略佈局,不是針對公孫淵,更不會是韓志。他的目標是消滅十萬帶軍的有生力量。毒士設謀,例無虛發。關鍵在於消耗對手的戰爭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