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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淩兮被關入冷苑的事很快就傳遍了皇宮內外,之前那些深信流言的人都開始動搖,不知到底孰真孰假,一時之間眾說紛紜。
然而皇帝身邊不可無人,吏部抓緊時間又擬了份女官名單供他挑選,他隨意瞥了一眼,朱筆輕輕一勾就扔回了吏部侍郎齊盛手裡,齊盛展開一看,赫然是名列首位的那個人,於是收起東西匆匆告退,去安排接下來的事宜了。
直到新女官上任,眾人才意識到嶽淩兮是真的失寵了。
春風入庭,綠葉婆娑起舞,一抹麗影從廊下施施而來,腳步輕盈,姿態端雅,像蝴蝶般停在了禦書房的朱漆木門前。
佇立在旁的薛逢春見到她來了,微微一笑道:“奴才參見宋大人。”
他的神情和動作都畢恭畢敬的,挑不出一丁點兒錯處,可宋玉嬌的眼中還是閃過一絲不悅,快得讓人無法察覺。
宋大人和宋修儀可不是一個概念。
不過即便她再不爽也得裝出一副溫婉端莊的模樣,畢竟薛逢春是在楚襄身邊當了十幾年差的老人了,連內閣的人見了都要尊稱一聲薛總管,她又怎麼會傻到因為這點兒小事就跟他鬧個不愉快?
更何況她也知道,嶽淩兮當了這麼久的修儀已經跟楚襄身邊的人混得很熟了,聽說還經常送些小玩意給他們,頗會籠絡人心,說不準薛逢春這老油條就是故意這麼喊的,心裡還指望著她回來呢。
想到這,宋玉嬌越發好奇——嶽淩兮究竟是做了什麼惹得陛下如此生氣?
來之前她也聽那人提過幾句,說是宮裡的眼線見到楚襄發了很大的火,天都黑了,還硬把嶽淩兮叫到玄清宮訓斥了一番,訓了什麼雖然不知道,但是能聽見砸東西的聲音,嶽淩兮從裡頭出來的時候眼睛紅紅的,腿也有些發軟,像是被罰了跪,第二天就搬去寒香殿了。
宮人私下裡討論,都說嶽淩兮是不小心拔了虎須了。
宋玉嬌一開始還是持保留態度,誰知一眨眼嶽淩兮都住了七天了,楚襄非但沒有軟化還開始選拔新的女官,儼然已經把她拋在了腦後,可見她這次闖的禍有多大。不過照她平時那種木訥呆板的作風來看,會有這樣的下場也並不奇怪,畢竟帝王的新鮮感永遠只是一時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流言的影響太大了,所以楚襄犧牲了她來成全自己的威名,如此想來,宋玉嬌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
看來那個老頭子這次是真下了工夫。
話說回來,他也是朝中的老臣子了,大半輩子都在浸淫權術,怪不得一出手就弄得楚襄他們狼狽不堪,看來之前只是他不想做罷了,否則她早就當上禦前女官了,哪裡還有嶽淩兮什麼事?
真是老奸巨猾!
宋玉嬌心中忿忿,表面卻未露出分毫,由得薛逢春將她引入禦書房,邊走邊聽見他說:“宋大人也是老資歷的女官了,想必很快就能勝任修儀一職,只是近來陛下心情不佳,大人還須謹言慎行才是。”
簡而言之就是不該看的別看,不該聽的別聽。
本來是稀鬆平常的一句叮囑,宋玉嬌卻隱約聽出了警告的味道,轉眼再看,薛逢春仍是一臉笑眯眯的,似乎並無他意,於是她也回了個笑容過去,細聲道:“我知道了,多謝薛總管提醒。”
話雖如此,心裡卻是不屑一顧。
她之所以希求這個位子就是因為能近距離地接觸到楚襄的隱私,若是什麼都不聽不看,她怎麼繼續往上爬?況且薛逢春說的也未必就是真的,搞不好是想讓她早些下臺然後把嶽淩兮弄回來,她還是多留幾個心眼的好。
思及此,宋玉嬌沖他婉婉福了個身,然後就邁進了楚襄所在的房間。
有匪君子,如圭如璧。
宋玉嬌第一次離楚襄這麼近,腦海中有一瞬間的空白,然後這幾個字就蹦了出來,直到窗外飛鳥掠過晃動一地光影,她才猛然回神。
“微臣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楚襄恍若未聞,徑自專注在積累如山的案牘上,連眼睛都沒抬,宋玉嬌就一直跪在冷硬的大理石磚上,涼意穿過錦緞一絲絲滲進膝蓋裡,不一會兒就沒了知覺。
未幾,楚襄掀起眸子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紋絲不動,宛如一座玉雕,似乎對這種情況甘之如飴,見狀,楚襄終於淡淡開口:“平身。”
“謝陛下。”
宋玉嬌站起身來,小腿明明已經麻痛到不行,面上卻看不出絲毫忍耐的痕跡,彷彿一切如常,還沒等她緩過來,楚襄富有磁性的嗓音又再次從前方泛開。
“替朕換一塊墨錠。”
“是。”
她邁開痠麻的雙腿走到禦案邊上,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塊雙龍戲珠的玉硯,翠□□滴,雕琢入微,她環視須臾,從書架上的盒子裡找到了新的墨錠,然後挽起袖子一圈一圈地開始研磨,水墨交融的一瞬間似有松竹清香在鼻尖散開,甚是好聞。
楚襄並未多言,抬手蘸了蘸筆,複又落回了禦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