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早就有了準備,但當傅爾丹舉起千里眼向對岸望過去時,心中仍然吃了一驚,神情也更加凝重了。
圖爾蓋河的河面足有兩裡寬,水流很急,滾滾的河水泛著白沫兒,打著旋兒向西南流下去。
羅剎國軍隊的要塞已經修築完成了,離著岸邊有百十步遠,正好在他們火槍的射程之內。
木質結構的建築高大結實,底部用無數根粗大的圓木埋進地裡,將要塞的地面凌空架起了一丈多高,再大的洪水也淹不到上面去。
每隔一百多步遠,就有一條溝渠從要塞通到圖爾蓋河裡。
不用說,這一定是為了防備敵人用火攻,或是遭受火炮轟擊時木製的要塞起火,用溝渠引入河水用來滅火的。
在要塞的內部,每個溝渠的盡頭一定有一個又大又深的蓄水池。
這溝渠若是挖得夠深的話,冬季在凍層下面一樣可以有水流進來,鑿開蓄水池上面的冰層仍然可以取水。
這水不僅可以供要塞中的兵士飲用,而且在滴水成冰的時節,取出水來澆到要塞的木牆上,一層一層的冰就會越凍越厚,如同給要塞披上了一層堅固的鎧甲。
到那時,這要塞真好似銅牆鐵壁一般,不僅能防火,還能抗住炮擊。
那要塞黑壓壓的一片,南北兩端都被河邊齊人高的蒿草遮掩了,看不到盡頭在哪裡,只能隱約看見一個個黑洞洞的炮口指向自己這裡。
看這規模,十萬、八萬的兵士駐守在裡面也絲毫不成問題!
傅爾丹此時的心情,比當初在安樂城下時還要沉重的多。
安樂城之戰,自己的大軍對城池完成了合圍,已經是勝券在握了,只是不想殺戮太多,所以才大費周章。
如今這羅剎軍隊的要塞有了圖爾蓋河這道天險屏障,自己的大軍難以對它進行合圍,敵軍就會源源不斷的得到補給,對峙上多久都能堅持。
這圖爾蓋河的寬度遠遠的超出了自己的兵士們手中火槍的射程,就是紮好木筏越過河道中線去射擊,敵人躲在要塞裡,火槍也絲毫奈何他們不得。
若是用火炮轟擊,敵方在自己的射程裡,自己也同樣進入了敵方的射程。
真要是對轟起來,自己的軍隊都暴露在野地裡,而敵方則有堅固的要塞作掩護,那樣吃虧的還是自己。
剛剛八月中旬,若是在北京,秋老虎逞威的時節剛過。
但這裡卻已經是秋風瑟瑟,寒意襲人了,河邊稀疏的樹木葉子都已經掉光,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無力的硬撐著,落寞的等待著嚴冬的來臨。
廣闊的天空湛藍而高遠,太陽卻斜斜的照著,懶洋洋的根本無力對抗這越來越冷的天氣。
河面上吹來的勁風將傅爾丹的鬍子和袍角都撩起老高,他將千里眼遞還給身邊的親兵,自懷中掏出一個對摺得十分齊整的信封,將裡面的信抽出來。
小心翼翼的展開,將三頁信紙都認真的看了一遍,又裝回信封裡,將那信封摺好,緩緩的揣入懷中,凝望著滾滾的河水,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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