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羽歪著頭仔細想了想,良久,才捋須微笑,淡淡的道:“說的不錯,我這老祖是有些來歷,古老歲月前,我族中的確曾經出現過一位絕代戰神,雖是女流之輩,卻擁有驚天戰力!”
他嘆了口氣,接著道:“若不是時逢封神大劫,讓這位老祖命喪打神鞭,一靈不滅昇天成為了真神,現今的大秦江山也輪不到別人來坐!”
“打神鞭?”剎那間, 疤臉婆婆半閉的昏黃眸子突然睜大……
這件仙兵,在丈夫留給的自己的那部經書裡面記載過。
秦清羽的話中帶著一股冷冰之氣,又慨嘆道:“歲月悠悠,千百萬年已經過去,不曾想她的靈魂再次出現。傳聞,她的肉體尚具留在一處神秘之地,若是能夠尋找得到,能以她自己的屍體還魂當然好,如果肉體已經飛灰洇滅,今日便是借小女之軀重生,嵐兒就算是死了也值得!”
“虎毒尚且不食子, 你還是不是人?沒想到你為了你這位祖先,竟然連愛女都能捨棄……看來,他真是看走了眼……”當到說到“他”時,疤臉婆婆的聲音細若蚊,欲言又止,打住了話頭。
“誰?是誰當年看我走了眼?你是誰?如何知道當年之事?”秦清羽雖然沒有聽得十分清楚,但卻好像十分忌憚這句話,臉色立馬變了,連聲追問。
同時,他渾身上下籠罩著一股璀璨的光芒,從腦後射出來一把一尺多長,蒙著一層青氣的古劍,懸在了頭頂上方。
這把劍上面刻有“天絕”二字,卻被秦清羽張口一股真氣噴出,遮掩了起來。
如果疤臉婆婆的丈夫在場,他一定認得這是“羅天四劍”中威力最大的天絕劍!
疤臉婆婆顯然並不識此劍,但一種極端危險的感覺卻從心中油然升起,剎那間,她渾身的汗毛都炸開了,香汗淋漓。
這把劍就懸在離她後腦勺不到三尺遠的地方,劍尖正對著後腦顱骨,一經發動,不消一息,便能把腦漿子穿出來。
她現在做任何反應都來不及了……
她不明白,為何先前秦清羽要對自己實行雷霆一擊時,不祭出此劍?
疤臉婆婆哪裡知道,此乃秦清羽賴以保命的最大底牌,不到生死關頭絕不會亮出。
更重要的是他怕別人憑此劍認出他的身份!
秦清羽神秘莫測,行走江湖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在秦洲大陸沒有幾個人識得他的真面目,但把這把劍,卻是譽滿修真界……天絕劍!
現在,只要疤臉婆婆答錯一個字……哪怕她與那人有半毛錢關係,秦清羽拼著暴露自己,也要將她擊殺在當場。
倉促之間,老姬應變不可謂不高明……
她眼神一冷,甚至沒有回頭做任何的檢視,佝僂的身軀突然間挺拔起來,離那把劍由三尺的距離直接拉進了一尺,劍尖兒差點兒就碰到了頭頂上。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根本就是一個不加防範的動作,絲毫沒有半點兒驚慌失措的樣。
就像是告訴秦清羽,你祭出的法寶,老孃沒有看見……
疤臉婆婆連看秦清羽一眼都不看,口中發出冷冷的嘲笑,教訓道:“你還有臉問誰看走眼?當然是你自己看走了眼!你以為你那先祖秦天嵐復活了就能君臨天下,彈指遮天?告訴你,這不是她那個時代,一個死去的人,就算是活了,又能掀起什麼浪花?這樣作,犧牲了自己的女兒太不值當!”
一句“是你自己看走了眼”頓時消除了秦清羽的殺意,天絕劍被瞬間收回。
說實話,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動手的,那樣做的結果只會是引火燒身。
疤臉婆婆絲毫不為所動,仍然無動於衷,緩綬長身立起,又警告道:“秦洲大陸,從遠古傳下來的門派、世家,多的數不勝數,誰家沒有幾個老祖?這樣的主意不斷有人在打,不過,凡是打著這個主意的,無論是家族還是門派,往往都被覆滅了!”
她聲音沉緩,又一字一句的道:“據老身判斷,你那老祖縱有通天的手段,現在也不敢李代桃僵,因為秦洲大陸在‘天道’的壓制下,不會允許有真神級逆天的存在,她若出世,‘天道’這一關她就過不了,除非她讓秦嵐接受她的傳承……事成之後,已經化成神之印記的一絲靈魂暫居在她的體內,等待仙途大開。當然,若能返回靈牌中才最好的結果……”
“哦,原來如此……這一層老夫倒沒有考慮到”秦清羽沉思了片刻,臉上露出一絲苦澀,輕嘆了口氣,道:“請恕老夫剛才魯莽……”
疤臉婆婆淡淡一笑,不卑不亢的道:“我倒沒看出你有何失禮處,便是有,我只知道,秦城主絕對不會將一個十分關心自己女兒的生死的人刺殺!”
“何以得見?”秦清羽疑問的問了一句,他還是不信,自己剛才出劍,對方毫無查覺。
疤臉婆婆眸孔如深淵,眯成一條線,慈愛的盯著秦嵐,道“以秦城主的聰明,在沒有搞清楚老身何以與你女兒有緣這件事之前,斷不會貿然動手!”
“便是要行那滅絕之事,也不會讓一個在萬目睽睽之下進來的老太婆死在秦府,要死也得死在外面”疤臉婆婆冷靜地道:“況且,據傳說,秦城主整整十五年沒有親手殺過一個人,這一次想必也不會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