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宗先期投靠天璇聖地庇護,那是拉大旗作虎皮的一種保護手段。
而現在脫離,是因為天璇聖地也在打真龍大脈的主意!
古向天嘆了口氣,又道:“這些年又有誰知我的苦衷?朝廷雖然是龍淵宗最大的底牌,但不到十萬分危急之時絕不可動用。”
修真界不得干涉人間界的事,此為亙古以來的界定!
“因為,秦洲大陸許多修真門派,只是從荒古流傳下來的一個分支,他們的總舵也都分散在各個星域。朝廷若要參與剿滅秦洲大陸那些敢於爭奪真龍大脈的各修真門派,其他星域的修真界便有了傾其全力攻擊我秦洲大陸的藉口,那將是一場災難!”說完,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古向天抬頭,看了黃嘯天一眼,聲音低沉,又悠悠道:“把龍淵宗的將來,交給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就等於把真龍大脈拱手於人,你說我能放心嗎?”
黃嘯天忍不住心中猛烈的跳動了幾下,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在眾人眼中老奸巨猾、表裡不一,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宗主,竟然忍辱負重,會以天下為已任。
他心中驀然的多了一些感觸……修真界看起來單純,只為成仙,但在背後,你有你的故事,我有我的背景,為了達到目,又有誰是真實的?
這也就難怪古向天為什麼疑心這麼重了!
黃嘯天旋即問道:“那孫不二這人怎麼處理?‘仙苗’這件事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古向天眉毛一挑,眼神猛然犀利起來,他霍然抬頭,重重說出了四個字:“獎罰分明!”
隨後他目光深邃,又補充道:“獎者,取信於天下,罰者,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
黃嘯天會意,但額頭之上已佈滿了細密的冷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險惡,人心難測!
只怕韓星現在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解了龍淵宗天大的危機,卻自已把自己送上了斷頭臺。
“走吧……別讓他們等急了。”古向天說罷,腳踢道袍的下襬,長袖一抖,背扶著雙手,同黃嘯天走出了密室。
…………
古向天端坐在天龍殿的大正前方,臉色凝重的坐在主位上,在他身側還有目光微閃,一臉惋惜之色的黃嘯天。
二人對視一眼,黃嘯天略微點頭,目光靜靜的掃過眾人,起身揚聲道:“今日龍淵宗能夠一崛而起,成為一流大派,全靠宗主運籌帷幄得當,如今心願得償,宗主自是心懷大暢……要特別嘉獎……”
“咳……咳……”古向天突然咳嗽了起來,他掏出一方手帕,擦拭了下嘴角,意味深長看了黃嘯天一眼,顯然是怕他說多了。
一句運籌帷幄,讓不少長老警覺,這才反映過來這場“仙苗”大比,決非向他們想象中那麼簡單。
黃嘯天略一沉吟,又道:“而能讓我龍淵宗在絕處逢生,又一力扭轉乾坤的,則全靠戰力殿殷殿主門下的弟子孫不二,是他震懾了各大門派,勇奪‘仙苗’,揚我威風!在這裡我代宗主正式宣佈,孫不二自今日起,正式成為我龍淵宗的‘仙苗’,地位尊崇僅在宗主與我之下,與十二峰長老並驅,位列眾弟子之首!各峰門下弟子,還不快快施禮,拜謝首座‘仙苗’弟子,以表其今日之功績!”
“我等眾人,參拜首座弟子為大師兄!”龍淵宗所有的一眾精英弟子,無論修為高低,服與不服,此刻盡皆彎腰施禮。
只是眾人等了足足能有十息時間,也不見有人應答,皆心中怪異,抬頭一看,這才發現孫不二根本不在殿中。
古向天臉上驟然升起了冰霜之色,沉聲問道:“殷殿主,你那弟子人在何處?如此隆重之場合,他身為正主卻不到場,難道是居功自傲,藐視本宗不成?”
此刻,殷天祥正心中一陣激盪,為當初眾長老皆以韓星為“廢材”嘲笑自己收其為徒而感慨,誰能想到,僅短短半年,他便有如此際遇,著實替自己臉上增輝。
“這……”陡然間聽的宗主問話,殷天祥心裡也是一驚。
對啊,這人那去了呢……?
這小子不會是知道自己己被逐出宗門,怕宗主刁難於他,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了罷?
正在殷天祥急的六神無主之際,卻見韓星搖搖擺擺的從大殿門外走了進來。
一進大殿,他似乎想裝出一副寵辱不驚的氣勢,但心底卻早已被“仙苗”那件獎賞“仙寶”搞的癢癢難忍,忍不住露出了一幅叫花子摔了一跤,揀了個金元寶,發了大財的神彩。
所有人的耳朵都被他的聲音震的嗡嗡響:“哈哈……來晚了,不過還算正當時,獎賞還沒頒發。真的沒有想,當仙苗還能得仙寶……哈哈,其實這也是情理之中理所當然的事情,‘仙寶’不歸‘仙苗’所有就不對了,這叫眾望所歸……哈哈……。”
他大喘了一口氣,又接著道:“還過,‘仙苗’這虛名誰愛要就拿去,老子只要‘仙寶’,宗主,你是獨具慧眼識英才啊……這‘仙寶’若落在別人手裡,就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就是明珠暗投,要它發光,非我莫屬哇……哈哈……”
這聲音似乎是很矜持,但從骨子裡透出的貪婪卻讓這種矜持變了味……狂妄、貪婪、自大他全佔了。
恐怕……若不是還有那兩個玩意墜的,這一刻他只怕就能上天了……
殷天祥的臉當場就藍了……韓星啊,這是什麼場合你還這麼高調?難道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