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緩緩搖頭道：“我一直以為你是聰明人，看來你並不是。為了一群沒有價值的人奉出生命，值得嗎？”
做出決定後，鄭飛躍的心情一下開朗起來，甚至有心情笑：“是革命軍和百姓成就了我，如今我為他們而戰，很公平！”
徐福緩緩搖頭。
相比較靠武力拿下鄭飛躍一等人，他還是更傾向於兵不刃血地拿下趙城，倒不是怕有傷亡，純粹是來自一名謀略家對於完美結果的追求。
用現代話來講，這叫強迫症。
鄭飛躍咧嘴一笑：“這些年我兜兜轉轉地明白了一個道理：這世上啊，總有些東西比生死重要。”
“比如呢？”
“比如良心，比如情誼，比如信仰，比如報恩等等，太多太多了。”鄭飛躍停頓了一下，“當然，這些你都沒有。”
徐福皺眉思考了片刻，突然冷笑道：“都是些無用的東西，不過是弱者才需要的心理慰藉罷了。”
鄭飛躍搖頭道：“所以說你不懂，這兩千年，你看似做了很多大事，操控著整片荒野的局勢，卻也一點點扔掉了我說的那些東西，知道我為什麼不投降嗎？”
“為什麼？”
徐福問道。
鄭飛躍嘆息道：“因為我不想變成你這樣的人，有些東西，放棄過一次，就會放棄無數次，我得趁我還未放棄的時候，維護我做人的根本。”
徐福臉色微沉：“你是在變著法的罵我。”
鄭飛躍嘲諷道：“那您覺得，您現在還算個人嗎？還是說，連您自己也不知道，得靠著身後四個活死人來提醒自己，你還是個能喘氣的？”
“閉嘴！”
徐福罕見地大怒起來，臉上有種被人戳破傷疤的惱羞成怒。
鄭飛躍哈哈笑道：“其實你自己也明白，兩千年來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無論是兄弟，朋友，親人，還是無辜者，都被自己害了個遍，心裡面也不好受嗎？勞駕問一句，您有多久沒睡覺了？現在讓您睡覺，您能睡踏實嗎？”
“我讓你閉嘴！”
徐福大吼，鄭飛躍的每一個表情，話裡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根根硬刺，狠狠地刺在他的心裡。
他確實已經好久沒睡覺了，要追溯到什麼時候呢？大概是五百年前，他將最後一個兄弟鎮壓在了十字潭下。
也正如鄭飛躍所言，他會經常性地懷疑，自己到底是人還是鬼？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看看紅鼎內的四個活死人，然後告訴自己：我是人，我還能喘氣，死人是不會喘氣的。
兩千年來，鄭飛躍是唯一一個揭穿他的內心世界，將這一切不可言之語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的人。
著實該死！
“殺！”
徐福吼道。
四個活死人爆起，齊齊向鄭飛躍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