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腳步一頓。
下一秒，就快步走進了亭子裡，然後恭敬的道：“老爺子，我回來了。”
姜老爺子睜開眼。
一張歷經滄桑的臉，雖然已經用力保養過，但還是能從他的臉上看到很深的歲月的痕跡。
花白的鬍鬚被剃得精光，頭髮卻仍舊保持著黑白相交的顏色，眉頭也有一些白了，眼睛睜開的時候，顯出一些無法遮擋的老態。
江凝這才意識到，姜老爺子不過六十幾歲，卻比同齡人都要顯老了。
像他這種身份地位的人，大多都保養得很好，有很多六七十歲了，看上去還像四五十歲的人，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顯得比同齡人要大很多。
姜老爺子微眯著眼，笑道：“怎麼回國一趟，還把我們變生份了？你不是一直管我叫義父嗎？怎麼，現在不認我了？”
江凝心中一頓。
連忙改口：“義父。”
她倒不是存心不這麼叫，只是人家交給她的事沒有辦好，且她也不打算再回去辦，怕他生氣，所以不敢那樣叫。
如今看來，老爺子似乎沒有生氣？
姜老爺子道：“你既然回來，想必是你想要的東西要到了吧。”
江凝點頭。
“多大了？”
老爺子問。
江凝知道他是在問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便老實回答：“一個月零十七天。”
“哦，那還早，還得等七個多月。”
這樣說著，他半撐著身體從躺椅上坐起來。
江凝眼疾手快，連忙上前去攙扶他。
對方卻擺了擺手，說道：“你如今也是有身子的人了，要愛重自己，生活中也注意些，別碰上什麼意外孩子再掉了，你白忙活一趟不要緊，寒寶的命可就危險了，所以以後這種事，你不用做，旁邊這麼多人伺候呢，不少你一個。”
江凝聽著，心生感動，當下便愧疚起來。
“義父，我這次回去，沒顧得上您交待的事……”
姜老爺子又擺了擺手。
“無妨，東西我已經拿到了。”
“什麼？”
江凝微微震驚。
漂亮的瞳孔，輕輕的收縮著，像是不敢置信。
姜老爺子道：“商人嘛，凡事要做兩手打算，我知道你這邊情況比較緊急，且又沒有把握，所以我早就派了人安插在紀氏那邊，幸好他運氣好，成功得手了，所以你這邊有沒有拿到都沒關係，只要你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就成。”
江凝的心“咯噔”一下，狠狠沉了下去。
不過她什麼也沒敢說，只沉聲道：“那就好，義父深謀遠慮，是我讓您失望了。”
姜老爺子沒有多說什麼，又問了她幾句寒寶的病情，然後便放她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江凝忍不住想。
到底是誰偷走了紀氏的資料？
紀寒時身邊的人，她都認得。
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個，都是紀寒時非常信得過，又得他重用的人。
如果這些人當中，有姜老爺子安排的眼線，那姜老爺子也太可怕了。
至少，比她想象中要可怕得多。
這樣想著，她忍不住閉了閉眼。
也不知道是什麼情緒，迴盪在心底，總之悶悶的，有些發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