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嗯，很好看，你照鏡子看看？”
紀寒時便轉身，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只見鏡子裡，他穿著一身暗色西裝，裡面是白色襯衫，襯衫上一條深藍色的領帶，不僅沒有把他變得很俗，反而還增添了一絲英俊的貴氣，就像從深夜迷霧中走出的貴公子一樣。
江凝笑道：“你平常的衣服啊，總是黑白灰黑白灰，偶爾也要換換顏色嘛，你的五官是濃顏系，穿深藍色的東西多好看呀，以後你得多換換顏色，別才三十來歲的年紀，就把自己活老了。”
紀寒時怔然。
莫名的，覺得這話有些熟悉。
他想起來了。
很久以前，江凝也和他說過同樣的話。
那時候，他們才剛結婚不久，他的心裡對那個女人是滿滿的厭惡，卻礙於爺爺的面子上，不能對她發作。
因此，那段時間，兩人的關係表面上看是很好的。
她也給他買過衣服，是一件深藍色的西裝，她也說，他穿深藍色很好看，讓他以後不要總是買黑白的衣服，偶爾也要搭一點別的顏色，會顯得更好看更年輕。
當時他沒有在意。
甚至那件衣服，也就穿了那一次，後來就被他扔進衣櫥，再也沒碰過了。
此時事隔多年，再聽到江凝這麼多，突然就覺得後悔。
他當時……是不是對她的偏見太大了？
那場車禍，真的是她造成的嗎？
紀寒時開始迷茫。
江凝見他一副陷入沉思的樣子，大約也猜到了他在想什麼。
事實上，她剛才是故意那樣說的。
這條深藍色的領帶，也是她故意買的。
她就是想試探一下，自己這樣做，能不能讓他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事實證明，他想起來了。
江凝一時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自嘲。
就算他想起來了又怎麼樣？
他恨她，這是他曾親口說出來的話，即便他想起來了，心裡想到的應該也只有恨吧。
這樣想著，江凝便沒有再說話。
紀寒時過了許久，才從那種回憶中抽離出來。
他回頭看著江凝，沉聲道：“謝謝你。”
江凝宛爾：“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