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懷裡的人終於安靜了下來,司禹靳才低頭看了眼他的臉。
帳篷是帶著天窗的,藉著夜色朦朧的光,能看到時繁已經睡了過去。
他的臉被燒得通紅,像是熟透了水蜜桃,彷彿輕輕一戳就能滲出汁水來。即使是閉著眼睛,睫毛依舊是翹的,又長又密的。
司禹靳忍不住想伸手觸碰這張臉,卻在即將觸碰到的時候突然停住。
他看著自己伸到一半的手,無恥於自己的趁人之危。
以為時繁取暖而偷來的這個擁抱已經是十分卑劣的行為了,他竟然還妄想更多。
他迫使自己收回手,努力地平息著心裡那些快要沖破牢籠的躁動,只是眼中的情意已經壓抑不住,如同開閘的洪水,傾瀉而出。
也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才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地看著他,不必擔心眼中的情意會被他發覺,而死死壓制。
因為發燒讓時繁睡得很不舒服,皺著眉似乎陷入了夢魘,胡亂低語著什麼,看上去很不安。
司禹靳松開了一點,像哄小孩子一樣一下一下輕輕拍著時繁的背,拍得時繁緊繃的脊背又放鬆下來,才鬆了口氣。
感覺時繁睡熟了,司禹靳就想起身去問一下工作人員有沒有退燒藥。只是才剛松開時繁,後者就立馬敏感地感覺到熱源在離他遠去,又不滿起來,在睡夢中翻過身來,緊緊抱了上來。
司禹靳一下子僵了,抱著後背和這樣面對面抱著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他甚至能感覺到時繁因發燒而灼熱的呼吸打在他的頸項。
司禹靳有點手足無措地想把時繁推開一點,但知曉他意圖的時繁反而整個人纏了上來,像一隻無尾熊一樣,整個人嚴絲合縫地貼在司禹靳身上。
“繁繁?”司禹靳試探性地叫他。
時繁又嫌他吵,一隻手在他臉上摸索著,精準地捂住了他的嘴。
司禹靳:“……”
司禹靳在心裡盤算了一下抱著時繁去問工作人員拿藥的可能性有多大。
但這其實根本就不用想,他要是真的這麼抱著時繁去拿藥,估計今天晚上熱搜就會爆。
但也不能就這樣抱著不管。
恰好在這時,蕭程睡著睡著迷迷瞪瞪地睜了一下眼,又閉上了眼。眼睛看到的經過遲鈍的神經,緩慢地生成資訊傳輸到大腦,在他快要重新睡著的時候突然呈現出完整的影象。
蕭程突然觸電似的睜開了眼,應有的反應終於慢半拍地到來,驚得他半點睡意都沒有了。
“啊!你們幹什麼?還抱在一起了?!”
蕭程的聲音算不上輕,對於毫無隔音效果的帳篷而言,跟拿著個喇叭到處喊沒什麼區別。
司禹靳見時繁皺起了眉,要被吵醒的樣子,輕輕用手攏住他的耳朵,壓著聲音說了句:“你輕點,繁繁發燒了。”
“不是吧,”蕭程探過身來,摸了摸時繁的額頭,“還真發燒了啊。所以我就說嘛,要把濕衣服脫了再睡,還害羞呢,現在病了吧……哎!不對啊。”
蕭程突然反應過來,“繁繁生病了跟你抱著他,這兩者有什麼必然聯系嗎?”
司禹靳說:“他冷,毯子又不夠厚,這個答案可以嗎?”
蕭程懷疑道:“真這麼簡單?”
司禹靳不想回答,轉移話題道:“既然醒了,你去找工作人員問問,看有沒有退燒的藥。”
蕭程有些不樂意,“為什麼是我?”
司禹靳把目光投在掛在他身上的時繁身上,示意蕭程看。
蕭程:“……”
行行行,你還掛上掛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