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臨修直覺感覺司禹靳這是在給他下套,但話都說到這了,也不能退縮,於是只能繼續說:“不管怎麼樣,你也不能推人。”
時繁忍不住替司禹靳解釋了一下:“修哥你誤會了,阿靳剛才只是輕輕碰了他一下,是他自己沒站穩……”
沒等時繁說完,庭臨修就變了臉色,打斷時繁的話說道:“你幫著他?”
“不然呢?”時繁樂了,看著庭臨修的目光帶著一絲嘲諷,“好歹阿靳帶我找個了躲雨的地方,我不幫著他難道要幫搶我們躲雨的地方,被輕輕碰了一下就倒在地上碰瓷的人嗎?”
庭臨修臉上表情變了變,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好久才蹦出來一句:“我也沒說讓你幫黎初璽。”
天像是破了個洞,嘩啦啦地往下灌著水,好像永遠都不會停。
時繁看到庭臨修整個後背都被雨打著,終於還是生出一絲心疼來,他往後退了一下,脊背緊緊貼著後面的石壁,說:“這裡最多隻能多擠進一個人。”
言外之意已經十分明顯。
這是在退步。
最後的退步。
司禹靳看了時繁一眼,什麼也沒說,完全尊重他的選擇。
庭臨修眼裡有些許的掙紮,但最後還是說:“繁繁,我不能丟下黎初璽一個人躲雨,你理解一下我。”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或許是早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時繁心裡竟然沒有覺得有多失望,甚至産生“果然如此”的念頭。
時繁的表情淡了下來,說:“那修哥你的意思是讓我把位置讓出來,好讓他來這裡躲雨嗎?”
庭臨修有些急了,忙解釋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時繁覺得有些好笑,繼續說道:“既然你沒有這樣的意思,又想讓我理解你什麼呢?”
庭臨修被說得啞口無言,他已經低聲下氣到這個地步,可時繁卻沒有半點包容他的意思,明明以前都不是這樣的。
明明以前他說什麼,時繁都會聽的。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一切都變了的。
庭臨修突然兇狠地看向司禹靳。
沒錯,就是他。就是因為他的出現,所以一切都變了。
司禹靳無畏地直視著庭臨修。
“你要是不打算進來躲雨,就別堵在這了。”時繁的目光繞過庭臨修看向不遠處還在假裝掙紮起身的黎初璽。
像個小醜一樣。時繁想。
“你那個新歡都快被淋成狗了。”
“時繁!”庭臨修驟然出聲,語氣堪稱兇狠,這一天裡偽裝的假面徹底破裂。
時繁看向庭臨修。
庭臨修被看得有些心虛,匆匆丟下一句“等雨停了我再跟你說”,就重新步入了雨幕。
時繁看著庭臨修把黎初璽打橫抱了起來,去尋找避雨的地方。突然間,眼前落下一片溫熱,緊接著光線都被遮擋,只剩下一片黑暗。
就因為被這麼擋了一下,等到時繁拿掉擋在他眼前的那隻手時,庭臨修他們已經消失在雨幕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