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已經渾身冰冷,呼吸僵硬,像有無形的冰繩正逐漸纏緊自己的身體。
喬念輕聲問:“她多久會恢複正常?下個月可以恢複正常嗎?”
安萍沉吟著說:“如果她不繼續給你注射,她體內資訊素能養回來,也能達到平衡,但具體時間我也不確定,個人體質不同,不過她和你不一樣,你是先天不平衡,自身沒辦法調節,她身體是可以自行調節的。”
安萍十指交叉:“當然,這些都是我們的推測,如果方便的話,你可以帶她來做檢檢視看她資訊素失衡指數,到底是因為注射出現的症狀,還是有其他原因。”
安萍:“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她持續給你注射,她會慢慢退化成b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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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老太的檢查結果是身體上沒病,喬老太靈機一動,開始開發心理上的病了。
老太太整天在喬念身邊繞來繞去長籲短嘆,也不說話,就是嘆。
長吸一口氣,再長長嘆出來,與此同時再發出一聲從高音階到低音階的“哎”,每天見著喬念就這麼單曲迴圈。
喬念沉穩自若,置若罔聞。
喬念早晚在花房照顧花,白日去工作室和公司,一句沒提她去o市都幹了什麼。
喬老太就知道喬念這次去o市肯定和楚京枝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想等喬念對她說一句“您別嘆了,我跟您說”,但一直沒等到。
哎,喬老太又長長嘆了一聲,這得啥時候能真正見到她的重孫女小蝴蝶啊。
終於到週五這天晚上,老太太不再圍著喬念轉了,也沒去明月廣場跳廣場舞,在院子裡散步遛彎,邊伸長脖子不停地往大門外瞧。
“來了!”宗慧一聲喊。
喬老太激動地看過去。
一輪亮橙色的夕陽正朝西邊落下去,絢爛的晚霞在天邊繼續展開瑰麗的畫卷,一輛金色賓利從浪漫的粉色暮色中開來。
楚京枝下了車,穿一身花朵吊帶長裙,像只花蝴蝶一樣向婆婆快步走去,還未到婆婆身邊,笑聲先傳來:“婆婆晚上好,我來您家蹭晚飯啦,家裡還有飯嗎?”
喬老太笑得合不攏嘴,扶著楚京枝的手臂轉圈看:“有,有,給你準備了一大桌子的菜呢!幾天不見,我們枝枝又漂亮了呀!”
楚京枝笑著點頭,邊不經意地抬頭尋找喬唸的身影,沒尋著。
“婆婆也漂亮,您這發色好自然啊,我跟您影片的時候看您發色已經很好看了,沒想到這麼在夕陽底下看著更好看,我看譚姐給您拍的那些跳舞影片,也是全場就屬您跳得最優雅。”
“哎喲喲,瞧枝枝這嘴甜的,一會兒可得多吃點,好好犒勞你這張嘴!”
喬老太笑著看向後面走過來的喬錦:“閨女吃飯了嗎?飯後得歇挺久才能針灸呢,你今天晚上忙不忙?”
今天是喬錦下班後去高鐵站接的楚京枝,過來抱抱母親:“一把年紀了還染頭發,您要開第二春嗎?”
確實染了頭發的喬老太:“……怎麼就興你們燙頭臭美,不興我染發臭美啊?”
喬錦笑:“行,沒吃呢,楚醫生都來了,我今晚事情都排開了,陪您熱鬧熱鬧。”
喬錦問:“喬念呢?”
喬老太指花房:“照顧小蘭花呢。”
喬老太自言自語:“得有人去叫她吃飯呀,誰去好呢?我腿不好使,小錦的嘴又不中聽,咋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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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花房裡,夕陽的餘暉灑在花房裡,光影如夢。
喬念穿棉麻的白色裙子,腰間圍著一件裝有繡花工具的墨綠色圍裙,頭發上戴著一條淺粉色格紋的發巾,在花海中快與各色繁花綠葉融為一體。
喬念彎著腰,仔細觀察著花盆中是否有病葉弱枝,有的話要及時剪掉。
忽然花房響起了門鈴聲,隨後花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