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煦之蜷縮在那一小片被子裡,抬眸默默的看她。
“睡吧。”
霍予晚拿著帽子,輕易地穿過欄杆空隙,小心的扇動著驅趕走附近的灰色飛蟲。
黎煦之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從沒熬過這麼晚的夜, 只是這裡畢竟是環境差勁的牢房,時刻要提防會有蟲子爬過來咬她。
她睡的並不安穩, 時不時會迷濛的睜開眼睛看一下。
恍惚的視線中,是一隻骨感的手指握著黑色的帽簷,遮在她的腦袋旁。
黎煦之便重又安心的閉上眼睛。
她的腦袋順著欄杆慢慢滑落,霍予晚抬手,滑膩臉頰便託在掌心。
黑色軍帽悄無聲息的落到地上。
手臂一動不動,安安穩穩的支撐著。
霍予晚望著她的睡顏,壓在面容下的拇指指腹微動,在將要觸碰到時,又歸於平靜。
她緩緩抬眸,望著小窗的那抹月色。
腦海中回憶著尋到的那幾處密道,又仔細勾勒著椋城的路線圖,一點一點的模擬。
她沒問黎煦之的仇人是誰,因為知道問了她也不會說。
要利用她,利用霍斂,還要學槍……
她只能猜到那人絕非尋常人物。
……
霍予晚一夜未睡,眸光卻依舊清明。
天將亮時,黎煦之蜷縮著換了睡姿,趴在自己的膝蓋上,還蹙著細細的眉梢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霍予晚把早就麻木的手臂收回,見狀微不可察的勾了下唇。
天光亮起,牢房內也照進一縷陽光。
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的站起身,霍予晚活動了下身體。
想起什麼,她重又彎腰,探進手臂把自己的帽子撿了回來。
等霍予榮來接人時,就見這兩人一睡一醒。
一個窩在被子裡埋頭於膝蓋,一個背靠著欄杆微微仰頭。
不待霍予榮出聲,閉目養神的霍予晚就已經睜開眼睛。
接收到她的眼神示意,霍予榮撇撇嘴,把聲音降低,牢門開啟,她把手上拿的披風遞給霍予晚。
“讓你去營地練兵。”
她面色不忿的轉達著霍斂的命令。
“嗯。”
沒有絲毫意外,霍予晚看向還坐在地上睡覺的黎煦之。
“一會兒就有人來接了。”
霍予榮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語調譏諷。
“來之前帥爺就在換衣服,要穿他那身壓箱底的元帥服,準備親自來接人。”
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接個人而已,又不是結婚。
她的白眼都要翻上天。
兩姐妹共侍一夫,真把自己當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