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的燭火亮了整夜。
流祺準時推門走進,身後跟著一長串端著水盆、朝服等物的侍女。
一夜過去,黑色玉石地面上的水漬已經幹透,甚至沒有留下痕跡。
揮手示意身後的人停步後,流祺一個人繼續上前。
晨光透過窗扇的縫隙揮灑。
“陛下,該起了。”
她自始至終保持彎腰垂眸的姿態。
昨夜丞相大人一夜未走,剛剛她特意在案桌前看了眼,沒有丞相的身影,這殿內也只有一張床榻,如此想來,那丞相大人的歸處已經很好猜了。
只是沒想到陛下如今對丞相寵信至此,甚至能準許丞相在自己的寢殿留宿。
流祺心裡默默感嘆。
床榻之上傳來動靜,霍予晚揉著額角起身,隨意披了件衣衫下床,床幔又輕合。
“動作輕點。”
她往外走了幾步,低聲吩咐道。
“是……”
流祺正在幫她整理衣衫,目光卻注意到霍予晚脖頸上的紅痕,她神色驚懼的低頭。
流祺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侍女,她幾乎是瞬間便有了猜測。
“陛下……”
她惶恐的跪倒在地。
“跪什麼?”
霍予晚垂眸看她一眼,自顧自的披上外袍往外走。
流祺想起身,可卻手腳失力的又摔倒在地。
在她被嚇的手足無措時,霍予晚已經洗漱完畢,甚至自己隨便對鏡在脖頸上的紅痕上抹了幾下白粉。
既然丞相暫時不想做她的皇後,那她就勉強配合好了。
不過,被她身邊侍奉的人知道,可就不怪她了。
只能怪丞相大人太過情不自禁,喜歡往她脖頸上咬啊。
霍予晚緩緩勾唇。
……
早朝之時,丞相罕見的缺席了。
皇帝還未到,幾位尚書大人湊到一起低聲私語。
“昨晚宴席後,我去相府找過丞相大人,可她府上管家說丞相大人並未歸家。”
“昨日發生那等事情,想來大人是在宮裡同陛下商議……”
幾位正議論之時,霍予晚緩緩走進。
凰椅之上,她慢條斯理的喝茶。
“陛下,今日丞相大人未來上早朝,下官擔心是不是……”
戶部尚書上前一步拱手稟告。
“哦,太師昨夜同孤徹夜長談,今早才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