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清醒的時候還在發火,也難怪眾臣不對她這個皇帝抱有一絲希望。
現在每天喝兩劑藥,勉強能忍著頭疼早早起床趕上早朝。
她握緊了些被黎煦之牽著的手,聲音溫潤。
“我現在不是比以前好多了嗎?”
掌心被攥的很緊,黎煦之的心跳有些失衡。
她其實盡量讓自己忽視兩人之間的這些親近,因為在旁人看來這只是很平常的接觸,就像流祺,根本不會感覺到有任何異樣。陛下年幼時還靠在丞相懷裡睡覺,現在牽個手根本不足為道。
想多的,在意的,只有她一個人。
望著霍予晚平淡含笑的面容,黎煦之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隻低低應了一聲。
“……嗯。”
其實她想說,如果實在難受,不必勉強自己起那麼早,政務她會盡心代為處理。
可她是丞相,霍予晚是皇帝。
丞相勸皇帝不要上早朝,是何居心呢?
又走到街口停馬車的地方,霍予晚實在是不想就這麼回去。
但是腦袋也是真的疼,她嘆著氣上了馬車。
黎煦之跟在她身後,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
望著霍予晚百無聊賴的模樣,想了想,她微微掀開簾子,喚了跟在後面的侍從過來。
“把這街上賣的小吃都買一份,挑那些幹淨的攤販買,還有什麼新奇的小玩意兒,都買一些。”
“是。”
幾名侍從小跑而去。
霍予晚歪著腦袋靠在車廂內壁上,抿著唇淺淺的笑。
簾子被放下,黎煦之重新落座在她身邊,朝霍予晚看了眼,她輕聲提醒。
“馬車雖然走的慢,可木輪碾壓於地面的摩擦不可避免,陛下靠在車廂上,想來腦袋會被震的更難受。”
“哦。”
應了聲,霍予晚坐直身體。
車廂內透不進多少風,她便又把披風解開,指尖輕移,兩根帶子就鬆懈,輕輕薄薄的披風順著肩膀垂落,被霍予晚撿起隨手塞在兩人位置中間的那點空隙上。
黎煦之垂眸看了眼,又落在她只著一身薄紗的衣襟上。
沒有披風遮擋,脖頸下的一點肌膚就顯露出來。
發絲落在腦後,散在肩頭,與脖頸的白交相輝映,更襯得那點肌膚引人留戀。
手臂支在膝蓋上,白嫩掌心懶懶散散的支撐著下頜,薄紗順著肌膚滑落,玉白手臂就映入眼簾。
黎煦之收回視線,把被她隨意塞到那兒的披風拿起,抖落舒展又從容疊好,之後便安安穩穩的放在膝蓋上,不動分毫。
她照顧霍予晚、或者說是幫她收拾爛攤子的習慣已經深入腦海,改也改不掉。
兩人都不發一言,霍予晚側了側腦袋,並沒有對她的這番動作感到任何不適或吃驚,也是理所應當。
她支著下頜打了個哈欠,眼尾帶出點生理性的淚珠。
馬車走的慢,夏日悶熱的風稍稍吹動側邊的車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