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她並未看過,實話講,她已經三天沒踏入過泰毓殿了。
一張張草草翻看。
這個是崔禦史的孫子。
這個是李侍郎的兒子。
這個是柳太傅的弟弟。
畫像上不止作了畫,還把這些人的姓名、生辰都一一寫了個清楚。
“太師是在生我的氣?”
隨手把這些畫像扔在地上,霍予晚上前一步,湊近了問她。
她這般舉動出乎黎煦之的意料,實在是從未有過的距離。
下意識後退,耳廓卻情不自禁的泛紅。
一個舉動抵得過千萬句話,黎煦之輕易被安撫。
面上又恢複了往日沉穩內斂的神情,她緩緩搖頭。
“並未。”
“真的嗎?”
霍予晚追問,兩人間的距離又縮短。
黎煦之垂在身側的指尖輕顫,心髒在因為她的靠近而雀躍。
卻又思索不清霍予晚這番舉動的背後意圖。
皇帝,總是陰晴不定。
她陪著長大的這位也是同樣。
以往待她親近萬分,可忽然有一天,眼底就染上了戒備。
黎煦之的視線低垂在地,又不由自主落在霍予晚的身上。
她剛剛沐浴過,身上還帶著皂角的淡淡香味。
她最厭惡夏日,最討厭身上出汗,所以一日要洗三遍澡。
她喜涼,所以喜歡赤腳在殿內走路。
半截腳面落在衣袍之外,白玉般的腳掌踩在黑色玉石地面上,更顯晃眼。
黎煦之看的眼熱,又把視線移開。
心中安定幾分,她抬眸和霍予晚直視。
“臣只是一時情急,陛下頭疾未愈,此時選貴君入宮,只是徒添喧鬧。”
這是黎煦之撒過最毫無根據的謊言。
貴君又不是嘰嘰喳喳的鳥雀,還會整日在宮中爭吵不成?
可霍予晚就相信了。
“哦,太師真是時刻為我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