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黎煦之勾唇輕聲回應。
“好，那朕就許她校尉之職。”
臉上的笑緩緩消失，可皇帝渾厚的嗓音卻依舊含笑。
“霍將軍當年在戰場身亡後，朕便一直覺得有愧於你，如今，朕就再還給你和明笙一個妻子，一個娘親。”
“謝……陛下。”
單膝跪地，霍予晚目光沉沉的俯首謝恩。
她知道。
皇帝一直都知道。
……
晚宴前，霍予晚回了行宮內的房間洗漱更衣。
赤身坐於浴桶中，她閉著眼睛斂眉思索。
能讓皇帝坦然面對一個死而複生之人的原因，霍予晚目前能想到的，唯有一個。
她的半狐身份。
是了，她狐貍娘親的身份都能被一雲遊道士看穿，更何況皇帝呢？
或許十六年前，霍予晚的身份就被黎穆之意外識破。
因為恐於她的狐妖身份，所以黎穆之才會千方百計把她調離京城，然後下毒謀殺。
而她的再一次出現，因為這張和霍予晚過於相似的面容，讓皇帝開始疑心。
狐妖，死而複生，自然不足為奇。
甚至哪怕不能確定她就是霍予晚死而複生，可抱著以防萬一的念頭，她也還是會對霍予晚下手。
吱。
門扇被人從外面推開，又很快輕闔。
比起細微的腳步聲，霍予晚最先感知到的是黎煦之身上淺淺的花香。
在她睜開眼眸時，一隻如玉般的修長手掌也探入水中。
“水都涼了，還不出來？”
掌心在水中浮沉，黎煦之帶著指尖的水滴覆在她的鎖骨間。
“我在想，她既然已經知曉我的身份，為何還會同意我再入軍？難道又要故技重施，用和當年同樣的手段嗎？”
肩廓輕含，霍予晚微紅著臉抬眸看她。
“知道你的身份？你是說，你其實是隻狐貍的身份？”
寬敞的袖口浸入浴桶之中，濕了個透徹，可黎煦之卻並不在意 ，只是把指尖寸寸輕移，挑眉同霍予晚對望。
“本宮記得，先帝時期，宮中是有一位國師的。”
“那國師 可是名道士？”
並不知曉這段往事的霍予晚有些好奇。
“她如今可還在？”
若真是個有道行的道士，那就能解釋的通皇帝會看穿她的身份一事了。
“不知，那都是本宮年幼時的事情了，自新皇登基，宮中並未設立再設立國師一職。”
聞言微微蹙眉思索，霍予晚一時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