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黎明笙看的更透徹,霍予晚還特意放慢了速度。
但盡管如此,因為一下午沒有進食,又在馬廄刷了兩個時辰的馬,一套劍招使下來,霍予晚還是累的有些力不從心。
而等霍予晚氣喘籲籲的想停下來時,卻見黎明笙在院中的兵器架上又拿了一把長劍,竟直接對著她攻擊而來。
側身快速躲過,霍予晚看著她緊接著又要攻擊過來的下一招,只能強撐著陪女兒對練。
黎明笙的一招一式在她眼中都過於稚嫩,幾乎是使出一招後,霍予晚就能猜出她的第二招。
所以雖然力氣跟不上,但憑藉著軟劍的輕巧和自身對劍招的瞭解,霍予晚還是在幾招之內就輕易制服黎明笙。
收回手中即將彈擊到她臉上的軟劍,霍予晚倚靠在身後的柳樹上彎腰喘息。
而站在她對面的黎明笙此時已經是滿眼驚嘆,長劍被她隨手扔到一邊,她轉而搶過霍予晚手裡的那柄軟劍,學著她剛剛的招式練了幾下。
“這幾招你下午的時候怎麼不用?你要是早點教給本郡主,我也不會在寇喬手下輸的那麼慘,真是丟死人了!”
聞言正在用袖口擦汗的霍予晚抬頭看她,然後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又伸出了兩根手指晃了晃,另一隻手則是指了指地上的劍。
——不是第二天才比試嗎?
皺眉思索了還一會兒,黎明笙好半天才理解她的意思。
“還不都是怪你!本郡主今天下午為了救你,被那個小氣鬼記恨上了唄,剛從宮裡出來就找我比試……”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要是我娘還在,她才不是本郡主的對手!”
一邊氣憤的撒著氣,黎明笙一邊握著劍用力重複著剛剛霍予晚反擊她時用的那幾套招式。
“就連你都能打敗她,更別說我娘了,寇喬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上過幾次戰場,她殺過敵嗎!就知道在我面前炫耀!”
“我娘當年殺的匈奴,比她母親這二十年加在一起殺的都還要多!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黎明笙越說越氣,揮劍的淩厲程度更甚,已經開始拋棄劍招,開始按照自己的心意胡亂劈砍了。
而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面對著眼前正心煩意亂的少女,霍予晚蹙眉望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在四周看了看,在一旁的武器架上抽了一把紅纓槍,然後反手握在掌心,用槍尾把她手裡的劍打到了地上。
軟劍不比普通長劍,回彈的可能很大,照黎明笙這樣胡亂揮砍,早晚要傷到自己。
而迎著少女的怒目而視,霍予晚彎唇對她笑了笑,然後撿起指了指地上的劍,又做了個提筆寫字的動作。
皺眉瞪著眼前之人,黎明笙猶豫著半猜半問。
“你要給我寫劍譜?”
點點頭,霍予晚把地上散亂的武器都撿起來重新安置好,然後便在黎明笙別扭又懷疑的目光中走進旁邊的屋子。
咬唇望著她自作主張的背影,黎明笙揉了揉腦袋,半晌,還是經不住好奇跟了進去。
而在兩人的身影都消失在院中後,一直站在院外陰影之中的黎煦之這才緩緩走近。
她是聽侍女通報說黎明笙比試輸了心情不好,所以才特意來看她,卻沒想到,看到的會是另一番景象。
目光在那排武器架上緩緩移動,黎煦之眼中的懷念和悲傷逐漸被一片幽深所取代。
她越來越好奇,這個人的來歷。
以及,接近她們的目的。
到底是誰,處心積慮的培養出這樣一個和霍予晚如此相像的人。
……
一本劍譜又寫又畫,霍予晚整整忙碌了大半個晚上。
期間黎明笙原本還頗有興致的站在她身邊邊看邊練,後來看累了,就自己端了盤水果躺在臥榻上邊看話本邊等。
等霍予晚畫完一本劍譜,她也躺在軟榻上睡的正沉。
寫的腰痠背疼的霍予晚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然後把畫好的一沓劍譜擺在桌案的正中央,又拿了一塊兒鎮紙壓著,這才邁步準備離開。
臨走前,她站在軟榻前看了好一會兒黎明笙的睡顏,目光歡喜而欣慰。
她原本是想摸摸女兒的小臉的,但又怕自己把人給驚醒,只好忍住,看了一會兒便邁步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