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您要保重身體。”
她在早朝時就已經看出來了,今天丞相大人肯定會繼續留宿宮中!
流祺的聲音已經足夠低,可奈何這殿內空曠,一共只有她們三人在,況且黎煦之就坐在霍予晚一臂之遙的對面,所以幾乎是毫不費力的就聽到了這句話。
剛開始她還沒有意識到這話中的深意,聞言只是抬眸擔憂的朝霍予晚看,以為是她的頭疾又犯。
“頭又疼了嗎?”
她從座椅上起身,走至霍予晚身邊細細觀察她的神色。
唇色雖是一如既往的泛白,可眼下卻不再浮著淺淺青灰,如今的面色已經比之以往好了太多太多。
黎煦之心間泛起憐惜,指腹在她的唇邊輕撫又落在額角。
“不如再請劉太醫過來看看?”
劉太醫醫治頭疾雖然不如胡太醫,可已經是宮裡醫術最為高明之人,且此前十餘年霍予晚都是由她醫治,所以黎煦之勉強能放心。
她側眸吩咐一旁的流祺,注意力卻依舊只落在霍予晚身上。
“陛下,要、要宣劉太醫嗎?”
流祺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讓丞相大人誤解了,有些尷尬的臉紅,她躊躇著請示一旁坐著不說話的霍予晚。
“不用。”
霍予晚心中失笑,她擺了擺手,示意流祺下去。
她的腦袋還靠在黎煦之懷裡,只在流祺離開時,倏的又提醒了一句。
“上次的藥可以備著。”
“是、是。”
流祺倉皇應下,只內心很是複雜。
看來陛下是要沉溺於情慾之中了,連身體都不再顧忌。
這兩句沒頭沒尾的話落進黎煦之的耳畔,她頓了下,同霍予晚無辜的目光對上時,終於意識到什麼。
連落在霍予晚額角的指腹都像是要被灼傷,她抿唇收回指尖,一言不發的重新落座,只有心間燙到發顫。
她並沒有拒絕。
霍予晚眸中含笑,她執起玉箸,抬手給黎煦之夾了些菜。
“太師試試這個。”
黎煦之抬眸看她一眼,點頭鎮定的繼續用膳。
或許是心間泛起情潮,她的內心並不平靜,並沒有吃多少東西,黎煦之喝了口清茶漱口後,又斟酌著向霍予晚提起了政務。
同她談三位藩王,又同她聊監察院,霍予晚默默的聽著,因為黎煦之說的認真,她便也正襟危坐停箸專注的同她談論商榷。
說著說著,黎煦之的注意力便又落到了霍予晚的身上。
她也意識到是自己不分場合,擾亂了霍予晚的午膳,可盡管如此,霍予晚並沒有制止,依舊配合著她。
唇角輕抿,她沒有再繼續深入,主動歇了再繼續聊瀚甸和鮮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