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聯邦高層都共認的事實,真的會有假嗎?
可他不願意相信。
他已經走不了回頭路了。
他握緊了手中的槍,眸光幽深的要扣動扳機。
唇瓣緊抿著,黎煦之緩緩垂眸。
她早就不是當初任由上級威脅,仍舊不言不語聽之任之的那個特工。
飛速側身,她踢向韓燁手中的槍。
磁光擊打在地面上。
兩人打的有來有往,同樣是頂尖特工,身手幾乎不分伯仲。
直至黎煦之一腳踢向韓燁的膝彎,手上也利落的在他肩頭打了一槍。
韓燁倒在了地上,去撿自己掉在另一邊的槍,掌心卻也隨之中了一槍。
他仰面倒在地上,面色痛苦的失聲又哭又笑。
他知道自己已經死期將至。
一旦露出破綻,被擊倒只是早晚的事。
“你殺了我,既能完成霍予晚的暗殺令,也能替那些同伴報仇,一舉兩得了。”
韓燁扯著唇角笑了下,他身上的血已經把附近的地板染紅。
死,他認了。
從出賣掉那幾十名同伴開始,他的內心就沒有一天是真正安寧的。
黎煦之之前說的那些話,他全都明白。
直至死亡即將來臨的這一刻,他才算是解脫。
只是依舊遺憾,他沒有殺了霍予晚為自己的恩師報仇。
黎煦之沒應聲,只是一言不發的扣動了扳機。
殺了韓燁,最重要的一點他沒有說。
只有他死了,黎煦之在二十七層的潛伏才算是真正的萬無一失。
他活著一天,黎煦之就處於危險中一天。
完成任務,還有報仇,那也得有命做才行。
她和韓燁只是走上了兩條不同的路,這條路上,註定只能活一個。
一直隱在二樓的霍予晚放下了手裡的槍,直至韓燁死亡,她才放下心。
韓燁的叛變,始於她,但終於黎煦之。
只關信仰,無關對錯。
……
黎煦之站在浴室沖洗,水流從頭落下,布滿全身,她閉著眼眸,水珠從長睫上滑落又重新彙聚。
霍予晚站在她的身後,掌心在她身上的幾片青紫痕跡上流連。
她輕撫著,又吻在上面。
黎煦之的眼睫顫了下。
“想好怎麼和李夏發訊息了嗎?”
她任由霍予晚動作,但腦海中時刻不忘正事。
家裡面一下子出現兩具屍體,自然不能拖到明天再處理。
死的都是二十七層的人,越不過總督李夏。
霍予晚在背後攬住了她的腰,右手按了滿掌的沐浴液往她身上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