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光看向他渙散的瞳孔,輕輕將他抱進懷裡,好生安撫道:“乖,別想了,沒事的,先把這件事放一放,等你狀態好一點了,我們再談,好不好?”
他的手指輕柔的撫摸著顧星河的短發,嗓音柔和輕緩。
然而與之相悖的,是他眼底幽然的防備與審視。
很奇怪。
顧星河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回憶起葉流深的名字?
難道僅僅是因為第二人格鳩佔鵲巢、或者是鄒明學之死的刺激?
不對勁。
從星河大腦受傷、險些變成植物人以來,他的心就一刻也沒有安穩過。
就好像,他的潛意識隨時隨地在恐懼,他會失去顧星河。
剛開始他以為,這是星河受傷帶給他的心理創傷。
可直到昨天,他有了一個恐怖的想法。
眼前的這個人,真的還是顧星河嗎?
低低的嗚咽聲在胸口處響著。
過了好一會兒,懷裡的人終於抬頭,有些羞愧歉疚地望向沈扶光,道。
“對不起……我、是我讓你擔心了。你身體還沒有休整好,應該我照顧你才對。”
說著,他沒等沈扶光拒絕,就匆匆起身穿上外套,慌裡慌張出了門。
只留下一句:“我去超市買點菜,給你做飯吃!今天就先不忙去上班了!”
房門緊接著開啟又關閉。
室內恢複了安靜。
沈扶光強撐著虛軟無力的身子起身,踩著拖鞋下了床。
原本打算先去客廳坐一會兒,卻突然在床下角落裡,發現了散落一地的碎紙屑。
他撿起來,將紙片勉強拼湊完整後,在上面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是,我的素描……”
他皺眉,像是想到什麼,在房間裡逡巡一圈後,又找到一支中性筆。
腳步定住不動。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當初調查到的有關葉流深的資訊。
“那個人,主修心理學,輔修……繪畫。”
沈扶光的瞳孔微縮,瞬間確定,昨晚上跟他說話打太極,甚至pua他的人,就是屬於葉流深的人格!
空氣一片死寂。
他彷彿聽到耳邊傳來血液加速流動的聲音。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