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酒一到醫院就把呂帆揍成了豬頭。
徐曼曼冷眼旁觀,反而是旁邊的護士和其他家屬過來拉架。
“天哪,你這是做什麼?小姐請你冷靜一下!有什麼話好好說!”
言媽媽這才意思意思地清了清嗓子,“行了行了,你打他有什麼用?歡歡又不是救不回來了,就當給歡歡積點德…”
她又言簡意賅地向圍觀群眾解釋了下,將呂帆這個胡攪蠻纏的家暴男疑似故意開車撞傷妻子好友的狗血故事娓娓道來,眾人的憤慨頓時換了個物件,也慢慢散開。
“活該!罪有應得!”
“照我說,這種人就該送去派出所,把他給拘起來!”
“……”
病房的門口亂糟糟的,也引起了遠處其他人的注意。其中,有個身穿鵝黃色衛衣的女孩似乎駐足看了好一會,才慢慢轉身離去。
看著這牆倒眾人推的場景,徐曼曼竟覺得有些黑色幽默的喜感。她扯了扯唇角,不禁又想起上一個冬天自己小產後孤零零躺在病床上,而他卻眼神躲閃地以家裡來了親戚的藉口逃開,真是可笑!
“不能送派出所。”她淡淡一句,卻讓被揍成豬頭的男人猛地抬起頭來。
呂帆眼中一亮,彷彿看到了一絲希望。她還會為自己說話,是不是說明,他們之間還有轉圜餘地?
言小酒眉頭一皺,很是不滿好友的“軟弱”。
徐曼曼看都不看他,只涼涼道,“把他送去派出所,誰去付手術費?還有住院治療的費用,出院後的營養費,精神賠償費,這些都得好好算上一賬。”
對上呂帆不可置信的目光,她冷笑:“怎麼?難不成,你還要說你的工資都上繳給你媽了,要讓我幫你墊付?”
瞬間,言小酒笑逐顏開,而呂帆則如喪考妣。
“不是,我沒這麼想。”男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很快低下頭去。“是我的責任,該賠償的我會一力承擔。你不用……不要把我想得那麼壞,行不行?”
徐曼曼沒再說什麼,便被言小酒勸著回去休息了。畢竟,在她到來之前,徐曼曼已經在醫院陪了整整一天。
進去看望秦歡的時候,言小酒本來準備好了一肚子的安慰腹稿,沒想到,那個斷了兩根肋骨還有一條腿打著厚厚石膏的女人卻神采飛揚地告訴自己。
“酒啊,剛剛做手術昏迷的時候,我做了個夢,特別瑪麗蘇,特別過癮!我現在還記得一清二楚,豪門總裁強取豪奪,女主因為一場車禍失去了視力,男主的爺爺因為歉疚讓他們結婚,但是男主死活不肯,喜歡著女二那朵小白花,然後他們就各種虐啊虐的,最後又出來個溫柔多情的醫生男二,妙手回春把女主的眼睛給治好了……估計是這次車禍和徐曼曼的狗血感情史給我的靈感,我準備把它畫下來哈哈哈你能不能回家幫我把電腦帶過來,記得把畫板帶上……”
言小酒一頭黑線,轉臉看向她老媽,後者卻聽得津津有味,並不住問秦歡後續劇情。
“……我真是服了你們倆。”
她無奈地搖搖頭,出去找醫生問病情。卻在一個拐角處,差點撞上了個黃衣服的女孩子。
“不好意思,真是抱歉,是我沒看清,你沒事吧?”她連聲道歉。
只是對方似乎不欲多事,隨便嗯了兩聲就低著頭快步走開了,再加上對方臉上帶著的大口罩,她連對方的臉都沒看清,只知道大概是個年輕的女生。
言小酒不以為意,走到住院部的問詢臺前,甜甜笑著開始勾搭護士小姐姐。
“你好,我是1203房病人秦小姐的家屬,我想找下她的主治醫生問點情況……”
在她沒留意到的角落裡,方才那個黃衣服女子卻去而復返,一邊弓著身看向她,一邊對著手機低低說話。
“舅媽,上次我跟你說的那個壞女人,我又見到她啦你猜我是在哪裡見到她的!什麼嘛,我沒有亂講啊,我跟你講,我今天來醫院看感冒,結果看見她對一個男人拳打腳踢,把人家打得鼻青臉腫的,怪可憐的,嘖嘖她哪裡乖巧了?舅媽你居然見過她了?你肯定是被她的偽裝欺騙了!我看她打人的動作可純熟了,一看就是經常跟別人動手的。就算她沒壞心,要是以後跟表哥在一起之後,整天打他怎麼辦?舅媽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言小酒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被顧明蘭小姑娘打了一份黑不溜秋的小報告。
這訊息馬上被謝媽媽透露給了謝長卿。
自從上回聽信了小姑娘的話,她急吼吼跑去找未來媳婦示威,還被兒子幽怨地埋怨了好久後,謝媽媽決定再也不相信顧明蘭這小丫頭的鬼話。好歹她也是個年過半百、閱人無數的老人家,哪裡能看不出來那小丫頭對長卿那點子詭秘的心思,無非是家裡小公主的獨佔欲作祟罷了。
只是,當眾打人這事顧明蘭說得言之鑿鑿,似乎不像作假。而且被打的物件還是個大男人,這就有些玄乎了。
謝媽媽回憶著兩次見到言小酒的情景,似乎那姑娘看起來挺文靜的啊,隨便嚇一嚇就慫了,怎麼會做出這種潑婦舉止呢?
於是,她立馬向兒子虛心求教。當然,言語之間表露出來的意思是,她絕不會相信這種鬼話的,一定是有誤會!
結果越洋電話的那頭,謝長卿沉默了一會,嗯了一聲,說了句“知道了”就沒了下文。
謝媽媽:“……”喵喵喵???
難不成未來媳婦真的是個家暴分子?連兒子都對這屬性一清二楚?這才淡定如斯?
謝長卿離開農場後,因為聯絡不到言小酒,加上假期結束之日逼近,他只能默默地回了國,這會兒正準備醞釀情緒,給言小酒留個長篇大論、真情實意的言,讓她在慢慢考慮的同時也不能忘了自己,然後才安心歸隊訓練去。
沒想到,自家老媽和小表妹居然給自己指了條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