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門,他傻了,門外的人也傻了。
紀旭忍不住退了半步,抬頭看了眼門上用紅漆噴的門牌號,確認過後,吞了口口水,弱弱道:“你,你怎麼在小酒姐家?”
謝長卿終於反應了過來,他正要解釋,卻覺得說來話長,腦子又還暈乎著,沒辦法三言兩語說清楚,還在斟酌說辭,沒得到回應的紀旭自然以為他是心虛了。
小胖子心想,昨晚他說他負責送小酒姐回家,沒想到,倒把自己也送進了家門。哪有這樣送人的!
瞬間暴跳如雷:“什麼!你居然對小酒姐做出這種事!趁人之危!太過分啦!”謝長卿臉上的傷痕更是驗證了他心中所想。
“什麼趁人之危?我沒有啊”
紀旭指著他凌亂的頭髮、昨晚身上沒換的衣服怒斥:紀旭怒不可遏,“你還說不是,不是的話,你這臉上誰撓的?大黃嗎?還是多多?老實交代,你們到底什麼關係!”然後抱著胸,一副你不老實說我就不放過你的模樣等著對方解釋。
“什麼關係?就你看到的這種關係唄”
一個慵懶的女聲自謝長卿身後傳來,話中之意讓他不禁有些面紅耳赤。
紀旭也被驚得目瞪口呆,臉上彷彿寫了“不可能”三個大字。
言小酒笑眯眯地逗完紀小胖子,問:“你這一大早的跑過來做什麼?難不成,是來給我送早餐?”
驚嚇過度的紀旭條件反射地脫口而出:“我哥不放心你,說後面一直聯絡不到你,讓我過來幫忙看看……”
“哦。”可能是一開始手機掉了,後來睡得太死,最後還沒電了。
回味了下,言小酒覺得有點不對。
“那他怎麼自己不來?你們家不是離這兒挺遠的嗎,你一大早幫他跑這麼大老遠的腿?”
紀旭彆彆扭扭道:“不是啦,昨晚沒回家,他死活不肯回去,說回去怕被我爸打斷腿。所以,我把他帶到我自己住那地方了,離你這兒不算遠。”說到這裡,他又憤慨起來:“他就會指使我幹活,說頭疼,讓我幫他買藥,還有就是來看你。”
不知為何,言小酒直覺著不大對勁,這藉口貌似有點蹩腳啊。不過轉念一想,紀小胖子似乎向來對他哥怨念多多,說不好紀柯在自己面前人模狗樣,在家裡確實喜歡欺負小胖子。於是她就沒繼續多想。
“誒,不是,差點被你帶偏了。”紀旭摸了摸後腦勺,緩過神來繼續發問:“你們不會真的是我想的那種關係吧?”
說罷,以一種他覺得楚楚可憐、但旁人看起來頗為滑稽可愛的神情注視著言小酒,彷彿只要她說出肯定的答案,他就能化身哈士奇衝上去咬謝長卿兩口似的。
“對啊”
“沒這回事!”
兩人異口同聲,哦不對,是異口異聲。然後四目相對,面面相覷。
謝長卿覺得自己可能沒睡醒,做夢呢,故而才聽到對方這麼熱情奔放的宣告;而言小酒,她覺得自己可能也沒睡醒,故而才基因突變,變得如此熱情奔放起來。
即便是在夢裡,他還是漲紅著臉辯解:“哪有這回事?我怎麼不記得?”
言小酒撲哧一笑,招呼紀旭進門。
“好啦,我開玩笑的,看把你們倆嚇的。小胖子快進來,多多都聞到你的味兒了,可激動!啊,你吃早餐了沒?我給你們做個早餐吧?”
於是,她十分難得地在週末的早晨八點鐘鑽到廚房裡洗手作羹湯。
謝長卿後知後覺發現自己還沒洗漱,剛剛一副頂著蓬頭亂髮、臉沒洗牙沒刷地跟他們說了那麼久話,尤其是,還有言小酒在場,面色頓時愈發紅潤了。
他從浴室裡出來時,紀旭正心情愉悅地跟多多玩耍,想湊過去擼一把大黃,卻被一爪子無情推開。
“卿啊,剛剛可真是嚇了我一跳,還以為你們真那啥了呢。你要是真下手,也不跟哥們說一聲的話,太不講義氣了。畢竟,小酒姐可是我的女神!”
謝長卿坐在沙發上默默地擦著半溼的頭髮。
紀旭終於反應過來:“誒,那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啊?胳膊上怎麼還有繃帶?”
他還記得當時在電競館臺階下的美人攔腰一抱救英雄事件,對他家小酒姐的大力屬性心有餘悸,不免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廚房內那個嬌小的身影。
謝長卿喝了口水,慢吞吞地把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總結道:“要是上次沒被那人逃掉就好了。”還幽幽嘆了一聲。
正好被端著碗出來的言小酒聽到,卻沒說什麼,只是招呼著他們倆洗手。
“噹噹噹當嚐嚐我做的番茄雞蛋麵”
等到兩人頭對頭都齊齊開始吸溜起熱乎乎的麵條時,她才夾起面上的荷包蛋,慢慢咬了一口,然後說:“小胖,我說你也好好勸勸他,這事又不能怪他,別老把責任攬自己身上,啊?”
謝長卿停下了吃麵的動作,有點委屈:“都是怪我太弱了,打不過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