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卿從沒過伺候酒鬼的經驗,今夜使他受益匪淺。
上車前,她都睡得安安穩穩的,但一上了車,可能是換了姿勢的原因,她睡得不舒服,就開始鬧騰了。
先是頭一點點地從頭枕上往下掉,然後往他肩上靠,靠就靠吧,她還蹭來蹭去,可能還不大滿意這個新枕頭,最後居然直接從肩頭滑落,啪的一聲,整個上半身直接倒了下去。
低頭看著正把自己大腿當枕頭睡得香甜的她,謝長卿心理活動十分複雜,只覺得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這陣仗也引得計程車司機關注了下,自後視鏡裡看了兩眼,臉上不禁掛起了老父親般的慈愛笑容。
如今的年輕人哪
雖說這大排檔離言小酒住處不遠,但也有差不多兩公里,要他抱著回去是不大現實的,只能選擇打車。但,在這種心跳加速、面紅耳赤的情況下,謝長卿覺得這路程莫名的漫長,頗折磨人。只是到了下車的時候,又莫名覺得太快了。
“到了,就停這裡行不行,我進去不好出來,小夥子你就辛苦點,把女朋友揹回去啊”
車子停在了那間裝修風格綠油油的寵物醫院門口,那是他們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建立起聯絡的地方。沒停到小區門口,是因為那小區比較深入,大晚上的許多車主停了車在拐進來的街道上,計程車司機進去了不好掉頭出來。
謝長卿聽得耳根熱熱的,沒說什麼,付賬之後直接以最快速度把人抱了起來,簡直稱得上是落荒而逃。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計程車司機還感慨了一聲,“真夠靦腆的,是個老實孩子”
因為先前在大排檔區域一一排查,然後又是打車被拒載,折騰了一番,此時回到已經十點多,寵物醫院關門了,雪糕店也是黑燈瞎火,只剩下兩家24h便利店還開著門,街道兩旁有些悽清,一路走進去小區更是安靜。
謝長卿抱著睡得毫無知覺的某人,只覺得懷裡熱熱的,十一月的冷風吹在臉上也十分暖和。
他忍不住低低說了句,“真奇怪,你今天這身衣服我沒見過,怎麼就能一眼認出你來呢?”他的眼神時而幽深時而發亮,心緒有些混亂,呼吸也有點點急促。
就在這時,更為急促的呼吸聲同腳步聲自身後傳來,像是有人在快速接近。
謝長卿雖然只是個非爆發型的小運動員,也沒學過什麼散打、現代格鬥,但玩多了槍戰遊戲,還是開著耳機玩的,對這種感覺還是比較敏感的。
再加上,現在又是這種時間點,雖然還沒到午夜,但,如果是也走這條路回家的普通人,不會貿貿然接近他。就算是趕時間在跑步,這條路對於行人來說還算寬敞,完全可以選擇另一邊的空間,不必要衝向他背後。
所以,直覺告訴他,來人八成不懷好意!
很有可能是趁著夜深人靜之時看他落單想搶劫!
那麼問題來了。
他射箭很厲害,但他的身手真的一般,起碼,肯定不如懷中這位女壯士x小可愛。
不過他跑步很厲害,如果沒有抱著個大活人,他肯定能咻的一聲拔腿往前跑,跑到小區門口估計就沒事了,畢竟還有保安。但是他現在就算馬上開跑,帶著這**十斤的負重估計也跑不快,分分鐘就被人追上了。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試一試。
他向來慢吞吞的神經細胞突然在今夜開掛發揮了一次,以上思維活動全部都在01秒內完成。
然後,他抱緊言小酒開始往前狂奔。
身後的人也跟著他跑了起來,口中還道:“追!不能讓他們跑了!好不容易讓老子碰到他們!”似乎還有別人在應聲,聽起來最少也有兩三個人。
謝長卿心裡有股叫做恐懼的情緒蔓延開去,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害怕過了。
但他不能害怕,他還有一個人要保護!
呼呼——
謝長卿覺得自己從未跑得這麼快過,快得讓他在腦海裡都莫名腦補了一番轉行去跑步的怪想法,心臟也從未跳得這麼快過,劇烈的跳動頻率彷彿要跳出胸腔似的。
這裡距離小區門口大約有兩百米的距離,他幾乎都能看到門口的路燈了,勝利在望!
然而,就在此時,他感覺腿上一痛,整個人便失去了平衡。他勉強穩住身子不摔到地上,卻也因此停了下來。
身後的追兵一擁而上,將他們圍在了中央。
謝長卿沉下臉,看著虎視眈眈的幾人,剛剛那股奇怪的疑惑又湧上心頭。
好不容易才碰見?他們見過嗎?
若是言小酒醒著,他還能問她,畢竟他完全認不出來這三張臉有什麼區別,然而她睡得跟佩奇一樣,這麼大的動靜居然只是皺了皺眉。
他有些無奈地開口:“你們是搶劫的還是幹什麼?我身上沒帶錢,你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手機轉賬,要多少?”
一個花襯衫有些心動,湊過去對當中那個濃眉大眼的大漢低聲建議:“老大,這小子好像挺肥的,要不,先敲他一筆?”
大漢瞪了他一眼,破口大罵:“你瞧他穿得這寒酸樣,能有多少錢給我們?隨便做一單生意不比這個多?還真當自己是來搶錢的啊?”
花襯衫慫慫地退了開去,不著痕跡地擦了擦臉上的唾沫星子,然後惡狠狠地瞪向謝長卿那個“寒酸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