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謝清棋還是這句話。
蕭姝嫣嘖一聲,頗有些無語,“有什麼不能說的?你救過我,難道我會恩將仇報嗎?我意思是,若你真的做了這件事,趕緊找個機會逃走吧。”
“逃走?”謝清棋疑惑。
“對啊!”蕭姝嫣拍她一下,“不逃留下等死嗎?”
謝清棋搖頭笑笑,“外面都是禁衛,怎麼逃得掉?”再說,若是她逃走,接她出來的母親怎麼辦?定安侯府怎麼辦?
蕭姝嫣還想再說,被謝清棋連趕帶哄推出了院子。
謝清棋一個人躺在床上,很快便沉沉睡去。自去了邊境,她已經數月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漫天的血腥氣鋪面襲來,謝清棋忙掩住口鼻。還沒等她松一口氣,腳上又傳來異樣的感覺。她低頭,就見自己光著腳,踩在一片血泊中。
謝清棋瞪大眼睛,慌亂地望向四周,可血泊卻像是有意識一般,隨著她視線而擴大,無邊無際。
有人影自四面八方緩緩圍來,每個人手腕處都流著血,彙入腳下的血海。明明看不真切,可謝清棋就是認出來了,那是跟隨她的八萬將士。
血面越來越高,到了腳踝,謝清棋慌不擇路,朝著一個方向沖了過去,人影被沖散。
她不斷地向前跑,想要甩開身後密密麻麻的人影,但不管她怎麼努力,這些人始終與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跑了許久許久,謝清棋沒了力氣,撐著膝蓋停了下來。她抬頭,見前方又出現了一批人,不再是虛幻的人影,而是宮中的禁衛。
下一秒,謝清棋躺在行刑臺,刀尖落下,狠狠刺向了她的膝蓋。
謝清棋慘叫一聲,醒了過來,滿身大汗。
屋內漆黑一片,已經是半夜了。
謝清棋不怕黑,但她此刻完全不敢去沐浴,蜷起身子縮排了被子中。
第二日,才用過午膳,戶部的幾人就帶著侍衛來了定安侯府。
蕭婉華對這種近似抄家的行為頗為不滿,冷聲問:“連本宮的房間也要搜嗎?”
戶部的人面面相覷,這……
若是不搜,那他們此行還有什麼意義?可陛下又交代,無論世子做了什麼,不準牽連長公主。
“蕭姨。”黎淮音從門外走來,站在蕭婉華面前,柔聲請求:“我想去清風院看一下,可以嗎?”
蕭婉華臉色緩和了一些,“音兒,你本來就可以隨意進出侯府。只是他們……”
黎淮音點點頭,對身後的人吩咐:“你們在門外等著。”
她徑直去了謝清棋書房,將書架上的書一本本翻過去。一直到天色黑下來,外面的人都走了,黎淮音還沒出來。
謝清棋在房間待了一整天,吃飯時也總是走神,此刻她又忍不住回想昨晚的夢。
蕭瑞死了,蕭明燭登基了,那她呢?
她的結局,會是被挖去髕骨嗎?
謝清棋打了個冷顫,如果可以選,她寧可像其他炮灰那樣死得痛快些。
正出神時,蕭婉華神色匆匆地進來,嚇了謝清棋一跳。
“棋兒,你快走。”蕭婉華遞給她一個包裹,“趁著天黑,你趕緊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