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怔,世子不就在定安侯府嗎?
黎淮音沒有過多解釋,下令道:“照我說的做。”
“是!”
待兩人走後,黎淮音肩膀微微塌了下來,指尖幾不可察地顫抖著。
從蕭姨的反應來看,謝清棋十有八九已經離開了。
她走了,真的走了。
黎淮音緩緩閉上眼,腦海中浮現謝清棋蜷縮在牢獄中的樣子,神色黯淡沒有活力,像是被拋棄在雨中的小狗。
明明她與那個謝清棋不是同一人,為何一切過錯都要由她承擔?
由她的阿棋承擔……
心口處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黎淮音本能地抬手壓住胸口,幾乎無法呼吸。
蕭婉華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輕嘆一口氣,柔聲道:“音兒,你回去吧,不必再找了。我已經命人送她出城了。”
劇烈的疼痛從後頸蔓延開,謝清棋的意識像是被撕裂了一般,一片片湮在黑暗中。
耳畔是車輪碾過路面的聲音,身下雖然不是硬板,但仍被顛簸得難受。謝清棋嘗試著睜開眼睛,目光緩緩聚焦後看到了一旁的華十安。
“華姨。”謝清棋猛地坐起身,眼前一黑又差點倒下,她輕呼一口氣,懇求道:“讓我回去。”
華十安抱臂看著她:“不行。”
“我不能逃!”謝清棋半站起身,竟是想要跳下馬車,被華十安伸手攔下。
“華姨難道忍心看到母親被怪罪?”
華十安聲音冷下來:“我只知道,若你出事,她會更難過。”
謝清棋道:“阿音她——”
“她今日來了侯府。”華十安打斷她。
“什麼?”
“她今日來了侯府,在你書房中找了大半日一無所獲。”華十安眼中閃過掙紮,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前幾日為何又派人去了禹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若非聽到了這個風聲,蕭婉華還不至於如此著急地送走謝清棋。
謝清棋:“我那是……命人去找天山雪蓮了。”
華十安微微蹙眉,嘆了口氣。
她相信謝清棋沒有通敵,可這種藉口根本無法說服旁人。
謝清棋焦急地看向車外,道:“華姨,你讓我回去。阿音她還在找證據,她知道後會著急的。”
華十安問道:“哪怕回去送死,你也要去?”
謝清棋收回目光,緩緩低下頭。
就在華十安以為她總算放棄的時候,謝清棋再次抬眸,平靜地望向她。
“是。”
哪怕回去是個死,她也要回去。
她知道阿音不會讓她死的,就算只憑借定安侯府的地位,她應該也是死罪可免。
只不過,活罪難逃……
謝清棋喉頭滾動,大不了……大不了被剜去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