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把這位世子爺氣成這樣?看來有人要倒大黴了。
黎淮音遲遲等不到她回來,以為她是半路被事情耽擱了,只好讓綠葉出門打聽一下。
綠葉回來後,欲言又止。
黎淮音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問道:“葉姨,怎麼了?”
綠葉看著她虛弱的樣子,又想到因為這次考試人都病倒了,實在不忍心說出這樣殘忍的結果,心疼得直掉下淚來,一時更說不出話。
“是她出事了嗎?”黎淮音心中一緊,聲音有些發抖。
綠葉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謝清棋,忙解釋道:“不是不是,她沒事。”
黎淮音悄然舒了一口氣,攥緊的五指慢慢放鬆下來。
“音兒,你……”綠葉閉上眼,艱難道:“你要有心理準備,這次考試……你落榜了。”
她說完後將頭轉向了一邊,沒敢去看黎淮音的表情。幾息之後,才聽到黎淮音說:“我知道了,葉姨您先去休息吧。”聲音聽不出波瀾。
綠葉見她這麼冷靜,反而更擔心了,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安慰,所有的話都顯得太徒勞。
“小謝她,在一處酒攤上喝酒呢,估計是不知道怎麼跟你說。”綠葉嘆了口氣,將門從外面關上。
良久,黎淮音一個人去了書房。推開門,在僅有月光灑進的昏暗房間裡,她最先看到了案幾上的筆墨和書卷,幾乎是一瞬間,她便移開了目光。
黎淮音走到窗前,手指扣在窗欞上,夜風拂過,吹起她鬢邊的幾縷青絲。
她呼吸漸漸變得沉重,喉嚨似乎被一根燒紅的鐵絲禁錮住,越收越緊,最後將它生生截斷,刺痛感摻雜著灼燒感,一併襲來。黎淮音輕輕閉了閉眼,長睫微微顫動。
再睜開時,她眸中一片平靜,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彷佛一尊雕像,冰冷,孤寂。
長夜中,有一聲低到幾乎聽不見的嘆息:“終究……還是無用。”
——
天光漸起,“吱呀——”酒攤老闆打著哈欠推開門,一眼就瞅見了桌上的空碗中放著一錠銀子。
人不知什麼時候離開的,上面的那壇酒也不見了。老闆也不在意,畢竟這銀子能買下幾十壇酒了。
謝清棋睜開眼時已是正午,恍然間還以為回到了她剛來這個世界的那天。看著昨夜剩下的半壇酒,她太陽xue後知後覺地痛了起來。
“世子,喝點醒酒湯吧。”竹月進來,輕輕放下碗。
“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謝清棋自知酒量不好,昨晚拎著酒壇回家後才敢放開了喝,只怕竹月整晚沒睡,一直看顧著她呢。
正當謝清棋打算去燕府時,有人來通稟說文璐想要見她。
謝清棋看著眼前雙眼紅腫、哭成淚人的文璐,有些不知所措,忙說道:“你別哭了,有什麼事直接說嘛,讓旁人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了你,我名聲本來就不怎麼樣……”
一想到文璐是紅著眼來找她的,謝清棋宿醉的頭更大了。
文璐抽泣著說道:“昨晚我無意間聽到父親和姨娘爭吵,得知……”她哭得更厲害了,費力說出:“得知我母親的死跟我爹有關。”
謝清棋愣在原地,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於情於理,這種時候她都應該安慰一下對方,可是她不知道說什麼,更不知道文璐為什麼來找她說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