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聽到聲音,看向謝清棋來的方向,臉上幹瘦鬆弛的面板笑起來堆起褶子:“是,我兒子是王俊。”
謝清棋走到近處,看了眼黎淮音,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又轉向老人家笑道:“我叫謝紅,與王俊是同袍,我倆一塊跟著周校尉的。”
老人問道:“王俊那小子怎麼沒一塊回來啊?”
謝清棋抿了抿唇,盡量讓語氣聽起來無異:“他剛升了伍長,這次南方水患軍令緊急,他跟著周校尉去賑災了。”
她拿出一小包銀子,放到了老人的手中:“這是王俊上月的餉銀,這次賑災估計有段時間才能回來,他走得又急只好託我來交給您。”
老人拿著銀子,臉上似乎有些失落,但很快笑道:“自然是軍中的事要緊。小紅,麻煩你了,來家裡坐坐吧。”
“不了大娘,我營裡還有事,先走了。”
謝清棋站在馬車前,等著扶黎淮音上去,太陽餘暉還未消散,晚霞輕撒在她身上,煜煜生輝。
紅鶯很自覺地拉著青榕去了另一輛馬車。
馬車悠悠向前,謝清棋笑道:“怎麼不告訴我一聲,也好陪你過來。”
黎淮音:“他犯了重罪,你這樣處理不會被其他將士非議嗎?”
謝清棋隱約記得原主在軍中是有個虛職的,但她幾乎沒在軍營待過,很明顯是靠著這層身份得來的。
“我用的是自己的錢,並非是軍餉。”謝清棋頓了頓,道:“法理之外,亦有人情。”
黎淮音看著她片刻,眉目漸漸舒展,眼裡多了一些笑意。
馬車行駛到一半,忽然猛地停了下來,馬兒發出一聲嘶鳴。
謝清棋掀簾問道:“怎麼了?”
車夫看著前方,目光微凜,從坐墊下抽出一把刀:“世子爺,有刺客。”
謝清棋四人站在兩個車夫身後,前面是七八個持刀的黑衣人。
謝清棋向前走了一步,與車夫站在一起,“還有刀嗎?”
其中一人從旁邊抽出一柄刀遞給她,道:“世子,您照顧好自己和少夫人,這幾個小賊交給我和老張就行。”
為首的黑衣人舉手一揮,其他人立刻沖了過來。
謝清棋握著刀,盡力鎮定下來,她二十幾年來一直都是救人,沒想到還有要殺人的一天。
當然,更可能是被殺。
兩個車夫顯然都不是尋常人,一人拖住三四個也不落下風,刀劍相接的叮當聲不斷傳來。
“老楊,小心!”
被叫老楊的車夫避過背後偷襲的一劍,有黑衣人趁機向黎淮音這邊幾人沖過來,目標明確。
一劍刺來,謝清棋提刀格擋,揮刀橫劈,這具身體的肌肉記憶在生死關頭發揮了潛能。
老楊和老張雖打傷了幾人,但自己也負了傷,漸漸有些不支。
有一黑衣人從胸口掏出一柄飛刀,向黎淮音扔去。
“小心!”謝清棋用刀將暗器擊飛,眼前白光一閃,來不及抬刀擋下了。
謝清棋護著黎淮音猛地向後退去,兩人撞在了馬車上。謝清棋手臂被劃了一道傷口,衣袖瞬間被血浸紅。
她手臂微微發抖,五指緊緊握著刀,鮮血順著手流到刀鋒,又滴在地上。
“去死吧。”
刺客再次沖向她們,謝清棋站在黎淮音面前,將刀換到了左手,不避不退。
黑衣襲來,又突然頓住,一柄長劍貫穿了刺客心口後瞬間收回,一招一式極度利落,直到刺客徹底倒下,那傷口甚至沒有來得及噴出血。
一個戴著青蛇面具的女人,持劍緩緩走向謝清棋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