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淮音眉頭蹙了蹙,一息過後,淡聲道:“那恐怕五公主殿下要過去和親了。”
謝清棋震驚道:“你連這個都知道?”
她知道原書劇情,黎淮音可不知道啊,這就斷定和親的一定是蕭姝嫣了?
“什麼叫我連這個都知道?”黎淮音狐疑地打量著謝清棋,開口反問:“難道說你早就知道了?”
謝清棋急忙否認:“沒,我只是聽說嘛,我就是好奇阿音你是如何判斷由五公主去和親而不是大公主殿下去呢,畢竟她可是聖上最寵愛的公主。”
迎著黎淮音打量的眼神,謝清棋手指不自在地捏了捏,強裝鎮定地編了個藉口。好在黎淮音只是隨口一問,沒有再深究下去,謝清棋偷偷鬆了口氣。
黎淮音:“你既然早就給殿下遞了訊息,她肯定有所察覺,會提前準備好對策。況且,她沒有告訴我這件事,想來並不算難辦。”
謝清棋心裡暗嘆,這就是原書中最強二人組的默契與信任嘛?
還不等她說什麼,黎淮音問道:“你當真覺得五公主最受寵愛嗎?”
謝清棋疑惑道:“難道不是嗎?五公主殿下從小吃穿用度俱是最為豪奢,每次犯錯聖上也不過不痛不癢訓斥幾句,從未真的罰過她什麼。哪怕只看這次春獵,皇室子弟只有她一人敢無故退出,撒撒嬌就能討得聖上歡心。”
“這只能算寵,不能算愛。”黎淮音說完這句話眼神黯淡了一瞬,隨即被她很好地掩去,“估計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
謝清棋將她一瞬間的變化盡收眼底,心裡莫名覺得疼了一下。不論是因為什麼,她都不想再追問了,隨便什麼寵和愛,她不關心,她只想要黎淮音多開心一點,
“阿音,今日聖上忽然問我春獵圍場中救了幾位殿下的事情。”謝清棋轉移話題。
黎淮音:“你怎麼回的?”
“既然之前與幾位殿下已經統一好了口徑,自然是按照商定的說辭回。”謝清棋疑惑道:“只是,聖上似乎並不是很在意圍場中發生了什麼,反而追問我是不是也認為這件事是蕭瑞所為?我當時就很疑惑,陷阱確實是蕭瑞命人佈置的,人證物證俱在,我們不過是將計就計而已,聖上遲遲不罰蕭瑞,反來問我這個做什麼?”
“你應該沒有說也是那樣認為的吧?”黎淮音的語氣帶上了不易察覺的緊張。
謝清棋輕笑道:“當然沒有,我又不傻,我只說自己不清楚,也不願相信三皇子殿下會做出殘害手足的事情。”
黎淮音悄悄鬆了口氣,轉而諷笑道:“看來聖上不會重罰他了。”
“為什麼?”謝清棋皺眉道:“要不是大公主殿下早就抓了吳廣的家人為質,提前知道蕭瑞的計劃,可能真的會被陷阱害得受傷甚至喪命。三位殿下受傷的結果,都無法讓聖上處罰蕭瑞?”
黎淮音輕嘆了口氣:“你們這次演得太過了。參與圍獵的四人中,三人都受了傷,聖上盛怒之下自然是想要怪罪蕭瑞,可等他回去後冷靜下來,面對朝中鋪天蓋地參蕭瑞的奏本,自然很容易往黨爭的方向想去。而且,如果蕭瑞夠聰明,讓他手下的人也都上本參他,更會讓聖上覺得公主殿下在朝中的勢力過於大了。”
謝清棋若有所思:“所以,聖上為了平衡兩人的勢力,讓自己能更安穩地坐在皇位上,也只會將此事輕輕揭過,甚至會在風波過後暗暗補償蕭瑞?”
黎淮音嘴角揚起一個諷刺的弧度,輕輕點頭。
謝清棋眉頭擰得愈發緊,果然對於皇室來說,什麼血濃於水、親人情分,在權力的天平上都不過是微毫之重。
更不用提那些因為圍場出事被砍頭的兵士,包括吳廣在內,他們都只不過是這些人爭奪權力過程中可隨意拋棄的棋子……連放在天平上的資格都沒有。
謝清棋想到,自己的參與似乎也是推動他們死亡的一環。
“蕭瑞不會有事,反而是那些被他威脅做事的人會死。可是即便你不幫公主殿下,他也不會留那些人活口的。”
謝清棋望向黎淮音,嘴角扯出一個笑:“我知道。”
——
謝清棋上午打算先去醫館看看,免得錯過了什麼重要的資訊,卻不想走近後竟然發現她的掌櫃並一群姑娘和小二全站在外面。
謝清棋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轉身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戴上了行雪給她新做的人皮面具,接著又戴上了那副銀白藥獸的面具。
“怎麼回事?”謝清棋皺眉看著門上的封條,“誰查封的醫館?”
“東家!”於掌櫃見她來,當即哭喊著撲了過來,被謝清棋一個側身避開。
“有話直說。”
還不等老於開口,一隊官兵忽然從街後沖過來,為首之人看向謝清棋,“你就是這懸壺堂的東家?”
“是我。”
“跟我們去衙門走一趟吧,有人告你謀財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