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謝清棋見他進來,開口道:“老張的家人安置好了嗎?”
謝平遠點點頭,“你放心吧,那裡每個人的家人,我都會好好照顧的。”
謝清棋虛弱笑道:“以後我來照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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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葉輕輕一拍桌子,氣道:“這小子居然信都不回了,這是打算以後都跟我們劃清界限了?那日落霜又不是故意趕她走的。
黎淮音垂眸,道:“可能軍中事務真的比較忙吧。”
“這又不是在戰場上,忙得連回封信的空都沒有?”
黎淮音沉默下來,看著窗臺上的銅爐出神,嫋嫋香煙悠然升起,清淡梨香緩緩飄散。
謝清棋她,再不願踏入這間宅子了嗎?
謝清棋下床後的第二日便去找了華十安,懇求道:“華姨,我想習武,您能不能教我?”
華十安:“你有功夫的呀。”
“不夠,我想像您和葉姨一樣強。”
華十安挑眉,看著謝清棋神色認真的樣子,惋惜道:“你根骨還不錯,只是這個年齡,有些晚了。”
謝清棋沒有放棄的意思,笑道:“那您就當我資質平庸,練到二十歲也只是三腳貓功夫。”
“過來吧。”華十安帶謝清棋走到裡間,從角落的箱子裡拿出一柄刀,遞給她:“此刀名昆吾,你每日右手持刀平舉一個時辰,若能做到它就是你的了,若是不能趁早還給我。”
“多謝華姨。”
謝清棋立刻回到清風院,在院中空曠處站定,右手將昆吾從刀鞘中拔出,展臂平舉。起初她還算輕松,但半個時辰後,她額頭的汗不停落下,右手像是灌了鉛一般沉。
初春的風呼嘯而過,撩動謝清棋的衣擺和碎發,而她只是目光灼灼地平視前方,感覺右臂的筋肉和各個骨節在一寸寸裂開,手腕處更是折斷一般,疼得她意識都有些模糊。
再後來,她已失去右臂知覺,殘餘的意識撐著她站穩腳跟,讓她較著勁抓緊那刀,耳畔只餘不遠處樹葉沙沙的聲響。
一個時辰過去,謝清棋撥出一口氣,帶著些許血腥氣味。她左手接下昆吾,右手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放下,全身衣服已被汗浸得濕透了。
她回到房間,竹月忙道:“您先洗個澡換身衣服吧。”
謝清棋點點頭,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竹月將換洗的衣物拿來,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轉身取來一封信,囁喏道:“黎小姐送來的信,當時您正在昏迷,奴婢就給忘了……”
謝清棋急忙將信接過去,待看清信中落款的日期是兩天前時,著急道:“這都能忘,真被你害慘了。”
她將信一字一句看完,一點氣惱也沒有了,就連方才的疲憊也散去大半,臉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顧不得洗澡,謝清棋當即拿筆回信,但右手剛經歷了一個時辰的摧殘,此時酸軟無力顫顫巍巍,竟是半個字也寫不成。
謝清棋看了眼門外,命人道:“備馬。”
“還是馬車吧。”
她這手應該是握不住韁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