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霜出去後,黎淮音看向綠葉,篤定道:“葉姨,是她。”
綠葉疑惑道:“要是那小子過來,可以直接敲門啊。再不然,被落霜她們發現後,也可以說明身份讓人通報一聲,她怎麼悄無聲音就離開了?”
“許是,想起什麼要緊事了吧。”黎淮音斂下眸子,若有所失。
——
蕭婉華看著謝清棋匆匆離去的背影,擔憂道:“棋兒最近狀態很不對,她是不是受欺負了?”
一連好幾天,謝清棋幾乎不怎麼說話,沉默得像是換了個人。蕭婉華私下問老楊,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講謝清棋在軍營訓練刻苦,許是累著了。
華十安罕見地沒有第一時間安慰蕭婉華,反而附和道:“她最近是有些奇怪,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不然還是讓棋兒回來吧,這軍營也不是非去不可!”
華十安:“剛開始不適應也正常,你總不能護她一輩子。”
“我……”蕭婉華拭去眼角的淚,嘆道:“我從前哪裡會想到有一天侯爺會去邊境,這偌大的侯府竟要壓在棋兒身上。”
營帳內,謝平遠讓人都退出去,只留謝清棋一人,質問道:“我把鳳羽營交給你,你就是這樣帶兵的?
身為一個將領,比試在即,一不制定戰術,二不安排訓練,三不關心下屬,只顧著自己在那裡比劃幾下刀槍,將來你一個人上戰場嗎?”
謝清棋目光平靜:“我沒有帶兵的能力,請父親收回成命。”
“好,好,好。”謝平遠連說了三個好,“我尊重你的選擇,你現在就可以回去,繼續做你瀟灑自在的世子爺。”
謝平遠走到謝清棋面前:“你出生在侯府,生來便享受榮華富貴。但是你要知道,你能享受這些是因為你的母親是長公主,你的父親是定安侯,與你自己的能力無關!”
謝清棋垂下眼,道:“我會醫術,不靠這些我也可以養活自己。”
“養活自己?”謝平遠像是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你做了二十年的世子,享了二十年的富貴,所追求的就只是養活自己?我問你,我和你母親百年之後,府中諸人如何安身?他們的家人又該何去何從?”
謝清棋:“我……”
謝平遠打斷她:“你想說他們與你無關嗎?”
“……”
長久的沉默後,謝平遠走出營帳,“你跟我來。”
謝清棋不知道要去哪裡,一路騎馬跟在謝平遠身後。半個時辰後,兩人出了城門,又過了不知多久,謝平遠停在了一處荒地前。
或者說,是墓地。
謝清棋有些疑惑,但還是跟著謝平遠下了馬,站在墓群前舉目望去,只見每座墓碑上都刻著一個名字,李風——玄甲營、陸衛安——□□營、馬東升——青翼營……
她忽然瞪大眼睛,目光停在某處,劉大斧——鳳羽營。
謝清棋皺眉問道:“劉大斧?他不是……沒有死嗎?”
“劉大斧死了。”謝平遠看著那個名字,平靜地向謝清棋道:“你見到的是他弟弟。當年兩人一塊上戰場,劉大斧替他擋下一刀,躺在了這裡。之後他就改名為劉大斧了。”
謝平遠沒有理會她的沉默,指著另一側道:“我帶你來,是讓你看這個。”
謝清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同於這邊排列得整整齊齊的數千墓碑,那裡只有十幾個,且上面名字並不常見,看起來更像代號。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