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棋見黎淮音唇色淺淡,一雙清冷眼眶因咳過泛著紅圈,整個人像是荒漠中開出的一朵鮮豔似血的花,遞水的手頓在空中。
她心底像被揪了一下,暗嘆上天為何如此不公,要讓這樣風采絕世的人病弱減壽。
謝清棋立刻賠笑道:“當然不是怪你,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就是心疼你一路過來。”
黎淮音輕輕白了一眼,道:“才不是為你。”
“那你來是?”
黎淮音:“治病。”
謝清棋道:“我已經開出了醫治的方子。”
黎淮音微微挑眉,勾唇道:“是嗎?那為何你信中說一直未能根治?”
謝清棋無話可說,黎淮音讓她將這幾天記錄的病冊都拿過來,仔細翻閱。
“如何?”謝清棋見黎淮音看完最後一頁,忍不住問道。
黎淮音沒有回答,反問道:“這麼多天,只有災民感染,士兵們都安然無恙嗎?”
謝清棋細細回想,沉吟道:“好像除了一開始送飯的幾個,後面再也沒有其他士兵感染了。”
送飯?黎淮音食指在桌上輕點兩下,突然看向謝清棋:“災民和士兵們的廚房是分開的嗎?”
“是,沒找到活計的災民都吃賑災的粥和饅頭,有專門的人負責。”
“難怪會這樣。”
謝清棋疑惑:“什麼?”
黎淮音:“難怪這病好了又起,原來根本不是瘟疫傳染,只怕,有人故意投毒。”
謝清棋瞪大眼:“什麼人如此惡毒,連災民都不放過!”
“我曾寫信給大公主,她說鶴州並無瘟疫,且賑災卓有成效,不日就要回京,那說明此次病不是從鶴州逃來的災民帶過來的。”
謝清棋:“你寫信給大公主?”
黎淮音:“怎麼了?”
謝清棋聲若蚊蠅:“你都沒主動給我寫信。”
“什麼?”
“沒什麼,你接著說。”
黎淮音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繼續道:“病冊裡記錄即便是隔離在同一地方的災民,一部分人生病另一部分可能安然無恙,而在之前沒有病人的區域,也會有人突然得病,說明這病不是被傳染的。
災民生病,士兵們卻這麼多天都沒事,是有人在搞鬼,我猜大機率和你所說的賑災的粥和饅頭有關系。”
“可害這些災民有什麼用?”謝清棋不解。
“只怕是有人不想讓謝侯爺安置好災民,再鬧大點,還能嫁禍到大公主那裡。”
謝清棋問:“那接下來怎麼辦?”
黎淮音手指捏著方才的茶杯,淺笑道:“請君入甕。”
大學士府,傳來一聲聲鬼哭狼嚎的聲音。
周卓行拎著棍子,滿院子追著周昌玉,周昌玉邊跑邊求饒道:“爹,別打了,我知道錯了。”
周卓行氣得臉色通紅:“你這個畜生,幹出這種不要臉的勾當,以後還有哪個顯貴人家願意將女兒嫁給你!”
院子中央站著一女子,身姿柔弱似柳枝,容顏嬌豔勝牡丹,正面無表情看著眼前一幕。
她身後站著一位嬤嬤,懷中抱著襁褓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