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針順著小臂一路向上,謝清棋與黎淮音之間的距離也漸近。
一股好聞的梨木清香傳入鼻翼,謝清棋心神忽然一漾。
好像,是黎淮音身上的香味。
謝清棋捏著銀針的手在空中一頓,心裡忍不住暗罵自己。
她急忙收斂心神,隨即動作如常,好在黎淮音並未察覺。
黎淮音不像剛才那樣有著俯視謝清棋的角度,現在她甚至能感覺到謝清棋的吐息,完全無法盯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她有些不習慣這種近距離接觸,臉側向一邊。
謝清棋因著施針的動作上半身又前傾一些,黎淮音忽然眉頭微皺。
她聞到了酒味,還夾雜了一些,胭脂水粉的香味。
半個時辰後,謝清棋已是滿頭大汗,緩緩吐出一口氣道:“黎小姐,今日服務還滿意嗎?”
黎淮音沒有回答,起身走向床邊。
坐下後忽然問道:“你今日喝酒了?”
謝清棋一愣,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沒有啊。”
隨即輕咳一聲道:“施針不喝酒,喝酒不施針嘛!”
黎淮音沒有揭穿她,側身睡了。
一連幾日,謝清棋都是白天不見蹤影,晚上才出現。
蕭婉華看不過,擔心謝清棋又向之前那樣出去鬼混,招惹一群狐朋狗友。
她叫來清風院的下人詢問,可就連竹月也不知道謝清棋的行蹤。
黎淮音每晚都能聞到謝清棋身上越來越重的酒氣,她不願揭穿,和離在即,那之後謝清棋怎樣與她無關。
這天,黎淮音吃完飯覺得房裡有些悶,走到迴廊裡去透透氣。
剛出房門,便聽到隔壁院子傳來一陣鬨笑聲。
那院子是一處小花園,院內只有一排房屋,平日裡無人居住。
竹月過來,就見黎淮音正蹙眉站在風口,急忙進屋拿了披風手爐,小心勸道:“黎小姐,外面風大,您當心身體。”
黎淮音目光看向花園處:“誰在那裡?”
竹月神色慌張,低頭道:“是……幾位世家公子。”
“謝清棋呢?”
“世子她……”
黎淮音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便心裡有了數,徑直穿過側門進了花園處。
“黎小姐!”竹月喊了一聲,也並不敢阻止,心裡不住哀嘆,世子今天怎麼突然又帶了一群人來呢!
隨著她走近,屋內的聲音漸漸清晰,黎淮音聽到了周昌玉的聲音。
“謝兄,我們今日來你家,就在這飲酒,不夠盡興啊!這哪裡比得上花朝樓,美人作陪,美酒暢飲。”
謝清棋喊道:“周兄,今日招待不周,擔待一下。”
李玉:“謝兄,我實在不明白你怕她做什麼,一個女人,又無家世,還不是隨意拿捏?”
一道陌生男子的聲音:“是啊,周兄特意說來你這裡,我以為會有不一樣的美人呢。”
“現在還不是時候。折磨一個人,只折磨她的身體是最低階的。如果你把她捧起來,騙取她全身心的信任,等她風光時再將她打入谷底,讓她徹底崩潰,那才好玩!”
謝清棋說完又笑道:“來,蕭兄,周兄,李兄,下次再來我一定讓你們滿意,再敬你們一杯。”
黎淮音站在門外,目光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