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月急忙取來,華十安看過後,點頭道:“這大夫醫術還是不錯的,藥方很是對症。”說完對謝清棋說道:“你不是要學醫嗎?先從把脈試試吧。”
謝清棋正望著黎淮音清瘦的手臂,猛不丁被叫道,當即啊了一聲,說道:“華姨,我還沒學呢,不會把脈。”
“不學怎麼會?先學著感受一下脈象。”
謝清棋是知道黎淮音對自己的態度的,這時增加肢體接觸恐怕會讓她更加厭惡,只好打馬虎道:“這個……我先給竹月把脈試試吧。”
華十安提醒道:“竹月還未出閣。”
雖說都是女子,但在黎淮音眼中並非如此。如果讓黎淮音誤會了,可如何是好。
謝清棋忽然反應過來,以她的名聲,的確不該跟竹月太過親近。可黎淮音……
正猶豫間,一隻清瘦瓷白的手臂向她的方向挪動了幾寸。
謝清棋瞪大眼睛,又驚又喜,沒想到黎淮音竟然會願意,她早就苦於沒機會診脈,正著急如何改善用藥。
蕭婉華見狀心裡寬慰許多,她巴不得兒媳對女兒多些在意,畢竟將來兩人還要共同生活數十年,總要坦白棋兒的真實身份,多一分喜歡就多一分保障。
謝清棋小心翼翼將手指搭在那白皙手腕上,肌膚微涼,她輕吸一口氣,努力靜下心感受。脈象中的陳年舊症自不必說,風寒症狀雖稍微緩解,但脈象顯示近日黎淮音憂思過度,睡眠極差,身體狀況愈下。
謝清棋面上不敢顯露半點難色,只當看不懂。過會兒又學著華十安要了另一隻手來,心裡默默記下一應症狀。
診脈結束,華十安問道:“可有看出什麼?”
謝清棋搖頭,撒謊道:“只感覺手下有東西在跳動。”
華十安笑道:“第一次能找對位置,已經不錯了。”又道:“晚些我讓人帶些入門的書你先看著。”
“至於淮音的病,你先按照這藥方吃著,我再回去思量一下後續用藥。”
“多謝華姨。”黎淮音與謝清棋異口同聲,兩人說完相視一看,又各自扭過頭去。
蕭婉華看在眼裡,笑道:“好,你們兩個都好好的,我還要進宮一趟,先回去了。”說完又看向謝清棋道:“我晚些是要回來的。”
謝清棋聽出話裡的意思,急忙保證道:“母親放心,孩兒會照顧好淮音的。”
待人都走後,謝清棋離得遠了些,道:“方才我不是故意冒犯的。”黎淮音又恢複了往日的態度,並不接話。
謝清棋想起她方才的脈象,自知她整日憂心,於病情很是不利,試探問道:“你是在擔心黎將軍安危嗎?”
黎淮音聞言抬起頭,她表情仍是平靜,彷彿一切事情都很難引起她的波瀾。
謝清棋看著那雙眼睛,像是一潭死水,莫名感覺心被揪了一下。
原書中黎將軍並未死去,女皇登基後給黎家平反,並派人去尋他下落,只是尋到時黎淮音已經病逝。她沒辦法直接告訴黎淮音將來之事,只好說道:“你會得償所願的。”
黎淮音微微愣神,隨即勾唇道:“這也是你的夢嗎?”
謝清棋不置可否,她還知道數月後蕭明燭就會派人救走黎淮音,之後兩人平定亂局,肅清朝堂,一個是開創盛世的女皇,一個是助她登上極位的首輔。
想到這裡,謝清棋心裡有些酸澀,脫口問道:“你和大公主關系怎麼樣?”
黎淮音翻書的動作一頓,眼底的詫異一閃而過,隨即神色如常,冷冷道:“不過兩面之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