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恆言笑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他看著言琢英眯了眯眼睛,突然開口道:“你該不會是因為害怕被導演說,害怕自己演戲出問題就焦慮成這樣了吧?”
“廢話,我現在是個演員,害怕演戲出問題不是很正常嗎?”言琢英反駁。
“但是演員拍戲會出錯不也很正常嗎?”朗恆言沖著那邊還在和齊雲爭執的莫如晦抬了抬下巴:“你就看莫哥,被我舅說了好幾天了,我也沒見他變成你這樣啊,放輕松一點,朋友。”
言琢英抹了把臉:“哪裡有這麼簡單的事情?”
朗恆言看他這樣,想了想壓低聲音道:“要不你讓章別宇過來陪陪你,說不定能夠放鬆一些。”
提到章別宇,言琢英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點笑容,他咳嗽一聲道:“昨天他說過幾天就會過來看我。”
然而在章別宇到片場之前,本片編劇婁衡率先一步趕到了片場。
婁衡手上的獎不少,脾氣也不小。但是剛到片場之後他是一句難聽的話都沒說,而是先跟每個人都笑眯眯打了個招呼,搬了個小馬紮坐在齊雲旁邊看。
這一看就是兩天,兩天一到,婁衡觀察得差不多了,終於開始對每個人的表現做出點評。
點評點評,點評就是點名批評。
婁衡是齊雲的前輩,加上是齊雲請他過來,他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從齊雲開始向下,每個人都被他痛批一頓,尤其是朗恆言和莫如晦,簡直就是被指著鼻子臭罵了一頓。
言琢英坐在一邊還心存僥幸沒有罵到自己,結果婁衡話鋒一轉直接點了他的名,告訴他這是片場相對論。
“你這都是靠同行襯託,要不然你這演的放出去給人看,那也啥也不是。”婁衡看著言琢英問:“你明白嗎?”
言琢英點頭:“明白。”
連著被婁衡的辣評洗禮了兩天,言琢英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他感覺自己幾乎每天都在挨訓,雖然大家都是一樣,但他還是每天焦慮到睡不著覺。
一連兩天,言琢英只有一場看著莫如晦吃飯的戲沒有被批。
因為莫如晦全程在吃沒有給他什麼發瘋的機會,而言琢英眼睛裡流露出來的羨慕嫉妒和對食物的渴望太過真實,也沒有什麼可以挑剔的地方。
挑剔的婁衡一場戲十分滿意,主動找到言琢英說:“琢英,剛剛這裡演得真不錯,你是怎麼抓住這個感覺的?”
言琢英摸著肚子想了想道:“婁哥,因為我是真的餓了。”
為了這部戲言琢英可以說是三月不知肉味,現在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快點拍完,讓自己好好吃一頓飯。
婁衡被他說得一愣,看著他的眼神變了變,開口道:“你還是挺敬業的,比別人都強多了。”
婁衡的改觀直接讓言琢英的吃飯地點從和朗恆言一起的小方桌,變成了和婁衡齊雲莫如晦的四人方桌。
也是這一天,言琢英終於認識到,男人在一起能夠有多麼聒噪。
如果三個女人一臺戲,那麼三個男人那就是一部電視連續劇。
每天講戲的時候就是三張嘴講個不停,一個劇情畫面能討論出幾種表現效果,言琢英插不上話就安靜聽,切身體會什麼叫做多角度分析。
三個人每天講戲討論半天得不出結果,就要轉頭問一句:“琢英,你怎麼看?”
言琢英能怎麼看,還不是隻能用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