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藍一紅,兩雙寶石似的眼睛就這麼注視著對方。
阿摩利斯那如古海一般平靜的藍眸因為阿諾德而泛起波瀾,阿諾德那如火般熾烈的紅眸,因為莫名的歉意與堅定而熄滅,變得平靜而深邃。
面對阿摩利斯的好奇,阿諾德微微偏過頭,不敢與他的眼睛對視。
終於,他給出了他的解釋:
毫無疑問,阿摩利斯的操作在這一場練習賽是非常亮眼的,無論是他的操作技術,那一場死裡逃生,還是他堪稱先知般的佈局,奠定了最後的反敗為勝。無疑,他值得一個高分。
可阿摩利斯唯一不該做的,那就是對隊友出手,
——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麼。
雖然這只是一場練習賽,但誰都知道,機甲系的學生會在未來成為軍部計程車兵。在戰鬥中,對託付彼此的隊友出手,這是無法容忍的。
而阿摩利斯在“殺死”馬克的同時,全然不顧卡斯特的安危。他對待卡斯特,就像是一顆用完就扔的棋子,這完全是“不合格”的行為。
因此,阿摩利斯這次練習不能及格。
說完這些後,阿諾德匆匆走了,徒留阿摩利斯一個人留在原地。
卡萊看著阿摩利斯,心裡難免生出了幾分唏噓。不知是因為阿摩利斯的不及格的成績,還是如此精湛的技術卻不能及格。
看著阿摩利斯一動不動,卡斯特還以為對方是在難過。在他看來,阿摩利斯是機甲新人,對這些不知情是情有可原的。而且他相信阿摩利斯不是故意要“殺死”他的,他只是想獲得勝利而已。
然而,就在他靠近阿摩利斯的時候,他聽見了阿摩利斯的喃喃自語。
“原來……是這樣嗎……”
卡斯特沒有聽清:“阿摩利斯你在說什麼?不要難過了,一次不及格而已,不會有什麼的。”
他漸漸走近,想要拍拍阿摩利斯的背安慰他。
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阿摩利斯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難過?我沒有難過?”阿摩利斯轉過身,又一次恰好躲開了卡斯特朝他伸出來的手,“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而已。”
一直以來,隊友這個詞對阿摩利斯來說,充滿了利用與背叛。
他曾經的隊友,在鬥獸場與他一同面對異獸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將他舉起來擋在身前。他左臂曾經的疤痕就是源自於一隻異獸的犬齒。
還有一個,將他的逃跑路線賣給了鬥獸場的人,以換取更多的食物。
阿摩利斯不怪他們,如果換做他自己,他也一定會這麼做的。
會被利用,會被背叛,只是因為他的實力還不夠強。
可阿諾德竟然說,卡斯特是他的隊友,所以他不該對隊友出手。
多麼有意思啊。
又多麼諷刺。
他不明白,也無法明白。
可他又著實好奇。
所以,當阿摩利斯坐著阿諾德的懸浮車回去的時候,他突然開口:
“阿諾德。”
“要不,你親自教我?”
開機甲從未手抖過的阿諾德,在開懸浮車的時候手抖了。
車身明顯顛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