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魏玖的劍鋒揚起,直接向著乾流蘇劈砍而去。
正常狀態下的“車”,算得上是兩方陣營的最強戰力,他的強大,是其他的角色無法比擬的。之前落敗,也是出於節奏被打亂的緣故,實則,身為“士”的乾流蘇是絕對沒有戰勝的可能。
不,不止是無法戰勝,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它連抵擋的可能都沒有。
面對著鋒利的劍鋒,乾流蘇倔強的高舉著盾牌,這是屬於她的驕傲,哪怕是輸也不能放下盾牌。但她的心底卻很清楚,僅憑這一盞小小的盾牌,想要抵擋住“車”的攻擊又談何容易?這一擊,她必死。
目光早已失了色彩,眼眶慢慢閉上,她連一絲反抗的意思都沒有。還有什麼會比絕望更加痛苦嗎?答案是有,那就是絕望的等待。
劇烈的疼痛襲來,但死亡卻並沒有如期而至,乾流蘇微微一愣,不知道面前這個男子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目光睜開,卻只看到,劍鋒撞在她的盾牌之上,而她的身軀也被巨大的力道給反彈開來。那深入骨髓的疼痛,並非是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而是被被這反彈的力量震盪到罷了。
“我說過,我不殺你!”魏玖沉聲說道。
別看乾流蘇十分狼狽,但彼時的他卻也並不好受,那一擊雖未消耗多少氣力,但內心卻宛如收到折磨一般難受。不知為何,他做不到對乾流蘇出手,哪怕是強行揮出劍鋒,卻也愣是在半中間折轉了方向。
“你想動主帥,就必須從我的軀體上踏過去!”乾流蘇毫不畏懼的喝到,再一次和魏玖對視起來。
她是主帥的侍衛,更是華翊柳的姐妹,只要能夠守護華翊柳,就算是死都不害怕。儘管她也很清楚,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她的守護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失敗已成定局,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就在這時,再生一遍,乾流蘇只覺得脖頸一疼,整個人都愣住。
慢慢扭過頭來,看到的正是華翊柳的臉頰,她整個人都愣在原地,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但脖子上的疼痛迅速席捲全身,緊跟著,她便感覺神智和意識都逐漸模糊起來。
“為什麼?”乾流蘇失神的問道。
“你守護了我這麼久,我又怎麼能讓你,白白犧牲呢?”華翊柳低聲笑道,語氣當中盡是解脫。
她是個聰明人,對目前的局勢看的很清楚,面對魏玖,她們絕對沒有一絲勝算。與其兩個人死亡,倒不如護得乾流蘇周全,至少這樣,也好過白白犧牲一位親近之人。
雖然她不知道,面前的黑子,對乾流蘇下不去殺手。這其中必有緣由和故事,但至少現在,她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那麼多。
但很顯然,她身為主帥,今日必死無疑,無論如何黑子都不會放過她。目光當中閃過一絲釋然,死亡可怕嗎?其實一點都不可怕,不過就是那麼一瞬間的痛苦罷了。
“動手吧!”華翊柳失神的呢喃道。
魏玖一愣,倒沒想到,白色的主帥會如此灑脫,到了最後一刻,竟連一絲反抗都沒有。當然,轉念一想他也明白,勝負一目瞭然,兩方存在著無法逾越的鴻溝,就算反抗和掙扎也是無濟於事。
手掌一蕩,劍鋒茫茫揚起,直指華翊柳。
......
死亡的溫度,十分冰冷,而臨近於死亡、卻又不等於死亡的觸覺,更是恐怖。
華翊柳可以感覺到,死神就站在她的面前,鐮刀高高揮舞起來,似乎馬上就能收割她的性命一般。心底無奈的苦笑一聲,為了白子陣營,她承受了太多,最後的最後卻終究還是免不了一死。
恍惚之間,一枚男子的身影出現在她心底,感覺十分熟悉,但她看不清楚。
“結束了!”魏玖冷冷喝道,手裡的劍鋒,直刺華翊柳的脖頸。
一步,兩步,劍鋒越來越近,但就在華翊柳面前,卻終是停了下來。魏玖的身軀顫抖起來,劍鋒抖動,整個人都顯得十分不自然,緊跟著,手臂緩緩的錘了下去。
那原本攻擊的姿勢,直接撤去,攻擊的軌跡也被直接打斷。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魏玖失神的呢喃起來,有些痛苦的握住心臟位置。
他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但是內心的疼痛,讓他十分難受,整個人都提不起一絲氣力。甚至於,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血脈逆流,五臟六腑皆是被一股詭異的力量限制著。
“撲通”一聲,他終是無力的摔倒在地上,整個人都神志模糊起來。
恍惚之間,他的心底同樣湧現出一道道的人影,從模糊到清晰,直到準確無誤的刻畫在他心頭。瞳孔猛地放大,失神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