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言老雖是半隻腳踏進棺材之人,但絕不是白骨粉塵,修煉到了這個境界,年齡實際上真的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至少大乘期的高手而言,不出意外的話,活個幾百歲都是小意思。
不僅如此,對於修煉之人而言,年齡就如同你的履歷一般,越老,越是一種強大的象徵。實際上無論是龍家、凌家還是姬家,實力最為強大的永遠都不會是家主,而是那些看上去行將就木的老人。
就如同當初司空家族的司空老祖一般,言老雖然資歷還達不到這個標準,但多年的隱士修行,讓他的感悟也基本接近於這些老一輩之人。
王飛雄手裡握著一柄彎刀,些許寒芒不時的閃耀著眾人的眼睛。他的速度極快,每一次攻擊都傾盡全力,也讓魏玖等人心紛紛的提了起來。不過漸漸的,魏玖心底就鬆了一口氣,不論王飛雄的攻擊有多麼強大,只要劈砍不中,都是無益。
事實也確實如此,言老的速度,幾乎就要脫離尋常的理解了。
先前看到言老在移動時帶出的殘影,魏玖和龍東華都只覺得那是偶然之舉,但這一番碰撞他們才明白,言老對速度的理解已經遠遠跨越了大乘期的極限。
魏玖雖然知道言老很強,但境界擺在那兒,修煉得再怎麼精湛,魏玖都不覺得可以和大乘後期的王飛雄戰個平手,還隱隱佔據了上風。
一旁的龍東華也淡淡的笑了,輕聲感慨道,“難道隱居紅塵,真的能讓自己對法則的領悟和掌握提高一個層次嗎?就算是言家當初在京華如日中天的時候,恐怕實力最高的王家之人,都達不到這樣強大的地步吧?”
事實,也確實如此,就算是魏玖都覺得一直以來,自己有些小看這個言家老人了。
終於王飛雄手裡的彎刀有些慢了下來,半個小時的攻勢,竟然沒有給言老身上添上半分傷口。一忍再忍,終於忍無可忍,王飛雄憤怒的罵道,“你個老東西到底是什麼意思?要打就打,一直躲來躲去算個什麼意思!”
“呵呵,惱羞成怒了嗎?”言老話鋒一挑,輕聲諷刺道,“我說了,王家的副家主,也不過如此罷了!”
這個場面上,恐怕只有龍東華一人看的清楚,言老的額頭之上,也不時的滲透出絲絲冷汗。這樣高強度的閃躲和防禦,身心之上都是一種折磨,他又如何好受得了?每一步、每一個動作都需要計算的極為細緻小心,一個放慢腳步,就必定會被王飛雄的彎刀逼上。
雖然看上去這樣的戰術,很強大,但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在持續半個小時,自己必敗。所以此刻,他能做的也只有努力的用話語擾亂王飛雄的心智,讓他漸漸亂了方寸,這樣才能從中找到破綻,一擊制勝。
“老東西,倚老賣老!”果然,言老那挑釁的話語,徹底的激怒了王飛雄,只聽得他大罵起來,“我倒要看看你個老東西,能囂張到幾時!”
終於他徹底失了方寸,不管怎麼說,他可是王家副家主啊,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心底一橫,也不按照先前的戰術來了,手一橫,握住手裡的短刀,就瘋狂的朝言老方向看去,劈砍的頻率漸漸提升到一個恐怖的層次。
“你在幹什麼?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你別衝動,冷靜下來!!!”王煞天又是氣得跳了起來,厲聲呼喊到,只是此時的王飛雄,卻完全聽不進他的話。
他雖然猜到言老很強,但王飛雄可是大乘後期的高手,距離他都只是一步之隔,原本他是覺得一個王飛雄絕對能將言老料理乾淨的。只是事情,彷彿發展到他不可控制的方向了,王飛雄竟然被言老步步逼退。
更令王煞天心寒的是,跟隨自己多年的王飛雄竟然如此沒用,三言兩語就被言老的挑撥亂了方寸,這樣的人能成大事?王煞天心底早已罵成一片了,但有龍東華在場,他卻已經無法去幹預場面上的情況了。
自從王飛雄亂了分寸之後,言老才終於鬆了一口氣,還好,一切都還在他的掌握之中。
身形一頓,那些虛幻的殘影紛紛消散,這樣的速度比較太耗損體力了一點,言老精明的很,自然不願意白白消耗。手掌一揚,赤紅色的光華凝聚在左手,絳紫色的光華凝聚在右手,兩色的光華交相輝映,寄予著其中巨大的能量。
赤炎和紫雷,這是言老所修習的兩種元素之力。
當年在京華,言老也是和正常的修煉者一般,以刀劍入道,修習的自然是武道。但後來隱世修心,他捨棄了寒兵鐵器,一心鑽研和修習元素之力。而他本身青年之時就天賦異稟,那時候就覺醒了火、雷兩種元素,只是一直沒有重視,後來的歲月裡重新修習,自然也是如魚得水,進步之快,令人歎服。
終於,漸漸的他忘卻了握刀的姿勢,漸漸忘卻了那些華麗的劍招,餘下的只是一種和元素溝通、對元素運用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