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渡人拎起酒壇子,和謝玄之的相碰,“幹了。”
“話說回來,你怎麼想起來找我了?不守著你的道觀了?”
謝玄之笑了笑:“我剛剛去了京城。”
“咦?”擺渡人挑眉,“我還以為你要守著道觀到地老天荒呢。”
“呵,我只知道你得守著黃泉到地老天荒。”
謝玄之開啟嘲諷模式。
“紮心了哇兄弟。”擺渡人扔了空酒壇,血紅色的河水瞬間吞噬了酒壇,才趨於平靜。
“這黃泉擺渡雖然無聊,但我每天只管睡覺就行了,跟上船的下船的聊會兒天,等到有人願意接替我我就能離開了……你可就不一樣了,你那道觀裡的東西在一天,你就不得解脫,誰地老天荒還不一定呢。”
擺渡人得意忘形,也沒忘記問謝玄之:“你說你去了京城,京城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不然這家夥不可能輕易離開道觀。
謝玄之想到他在煙霧繚繞中看到的那團半灰發黑的霧氣就覺得不安,是什麼東西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霧氣?”
擺渡人摸了摸下巴,“你這個描述好奇怪,不會是霧霾吧?”
“我在說正經事。”謝玄之給了他一個白眼。
“我也很正經好嗎?”擺渡人把腿盤起來,“我聽那些坐船的鬼說過,京城的霧霾很嚴重的,有時候面對面都看不清楚人臉啊,聽著就可怕……”
“不是什麼霧霾,至於到底是什麼,恐怕得等它現身才能判斷。”
謝玄之說。
擺渡人:“那你要留在京城嗎?”
“不。”
“我就知道。”
擺渡人嘟囔著。
謝玄之:“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
“什麼事?你說。”
“你的船可有接待過這麼一個鬼魂?”謝玄之一揮手,醫院裡那個剛剛産子的女人陳湘雅的面容出現在擺渡人眼前。
“好像……”擺渡人想了想:“這個鬼我還真有點印象……”
“說說看。”
“她是被陰差綁來的,好像是個瘋子,一路上都在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麼。”擺渡人納悶了,“我只聽說失魂落魄是形容人的,怎麼鬼也能失魂落魄嗎?”
聽到擺渡人的話,謝玄之點點頭,心裡有了底。
“她不是瘋子。”謝玄之散去陳湘雅的畫面。
“你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又惹官司去了?老謝你知不知道地府現在都把你拉黑了,你收手吧老謝,黑白無常提起你就暴怒,小心哪天你被他們套麻袋打一頓……”
“你有生意來了,我先走了。”
受不了擺渡人的唸叨,謝玄之趕緊跑路。
擺渡人眼睜睜看著謝玄之在他面前下線,氣了半天,念念叨叨:“又跑了,說不過我就跑路,哪兒學來的?”
然後才指揮著小船向彼岸駛去。
那裡,遠遠地能看見兩個影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