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知渺胡謅個理由:“你以前酷愛書法,每日必會練習兩個時辰,雷打不動,風雨無阻,再不練練就生疏了?”
“是嗎?”蘇祈安疑信參半。
“是啊。”顏知渺言之鑿鑿。
蘇祈安勉強信了,提肘懸腕,神色端穆地一番行筆,寫下:“言之妙。”
顏知渺盯著這仨字發蒙:“你……果然不記得我的名字了。”
“寫錯了嗎?”蘇祈安並未當回事,“我失憶了,寫錯很正常。”
顏知渺卻有幾許失魂落魄:“我們團聚多日了,你居然沒花一丟丟的心思弄清楚我名字怎麼寫。”
“我再改改。”
於是蘇祈安亡羊補牢,以此寫下了“言至廟”“言自苗”“言只喵”。
反正郡主殿下在她心目中,姓“言”不姓“顏”。
“連我姓氏都……”蘇祈安越往下寫,顏知渺臉越白,水粉胭脂都壓不住的白,嗓音艱澀地問,“你果真不喜歡我了。”
言罷,衣裙也未脫,躺進被窩背對著蘇祈安,渾身散發出“如果愛忘了,淚不想落下”的寡歡氣息。
是她太天真了,本來想的是隻要蘇祈安完完整整地在眼前,一切皆可慢慢來,現如今看來,記得她卻忘記了喜歡她,又何嘗不是另外一種苦痛折磨呢。
心,拔涼拔涼的。
蘇祈安不解郡主殿下為何會對一個名字如此在意,放下筆,挪到床邊,推了推對方的肩膀,見人不動,又推了推,還是不動。
蘇祈安舔舔幹澀的唇瓣:“我一會兒就去問問你名字的正確寫法。”
“遲來的悔悟比草都輕賤。”
蘇祈安:“……”
“這不是名字的事。”顏知渺甕聲甕氣道,還伴隨細微的啜泣。
蘇祈安趕緊虛虛趴在她身上,探去腦袋檢視,果然,郡主殿下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滾下去,已然浸濕了枕頭。
蘇祈安一時無措,想要哄一鬨,卻又無從著手:“你、你以前很愛哭嗎?”
才說幾句就哭上了。
“不要你管。”顏知渺柔荑抵在她胸口,使勁推她,擺明是在撒委屈,“別壓著我。”
“要不……我陪你上街市逛逛,你不是說我特有錢嗎,你想買什麼我都買給你。”
“你又是有錢花隨便花這一套。”
“這一套……不好嗎?”
“不好不好,誰稀罕你的臭錢。”
“那你要什麼?”
顏知渺稍稍正了正身子,做平躺的姿勢,與她一上一下的對視,彼此呼吸可聞,眼裡的兩泡眼淚水漾漾的,將落未落,好似隨時都會打在人的心坎上。
我要你像以前一樣喜歡我疼愛我呵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