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舒雲警惕地掃視周圍:“擅闖鎮淮王府者,殺無赦!”
“王妃,是我。”獨孤勝現了身,跪地道,“屬下遲遲等不到郡主回蘇宅,方才鬥膽夜闖王府。”
萬不得已,誰會拼死來此冒險。
溫舒雲認出他是蘇祈安的人,也獲悉蘇祈安身中劇毒,危在旦夕,身軀如遭雷擊,帶著哭腔問:“可是女婿她……她……走了……”
獨孤勝驚訝:“您怎麼知道的?”
溫舒雲眉眼止不住地顫慄,倚著一株老樹陣陣抽泣:“可憐的孩子啊……也可憐我的渺兒,年紀輕輕就成了寡婦。”
新晉寡婦顏知渺低頭鑽出假山,就目睹自家母妃哭得肝腸寸斷。
“???”
又見獨孤勝竟然在此,問:“你同我母妃講了什麼。”
獨孤勝手指尷尬的摳摳懸在腰間的刀柄:“屬下只是告訴王妃……郡馬走了。”
顏知渺沒亂想,蹙眉問:“她去哪了?”
“順天府。”
溫舒雲止住哭聲,雙眸散發出強烈的怨氣:我要把你這死胖子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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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天府的牢獄陰暗潮濕,老鼠在草蓆下肆無忌憚的亂竄。
蘇祈安人生頭一回住得如此簡陋,頭皮陣陣發麻。
府尹大人杜詠清哭喪著老臉連連作揖:“郡馬爺,求求您回家去吧,真要住在這,本官該如何跟郡主交代啊。”
順天府尹是從三品,一般的皇親國戚當然是不怕的,但雲明郡主他當真很怕,鎮淮王獨女。
如今陛下龍體日漸式微,鎮淮王已是江山在握,雲明郡主又是獨女,日後是做公主還是皇太女,百官私下已起議論。
簡言之,他巴結還來不及,又怎敢得罪。
蘇祈安充耳不聞,只問哪間牢房坐北朝南、透氣通風、寬敞明亮。
杜詠清懷揣著悲壯的心情帶她過去。
“就這間。”杜詠清道。
蘇祈安左瞧瞧右瞧瞧,也沒瞧出這間同先前那間有何不同。
算了,不挑了,就這麼個艱苦條件。
蘇祈安違心道:“不錯,就這吧。”
無聊了,還能同隔壁的兄弟敘敘話。
隔壁的兄弟正是昨日在總號囂張的都頭,其一臉憤懣的抱著雙臂,離她能有多遠有多遠。
杜詠清罵他是個不懂事的東西,又請蘇祈安多多包涵。
“無妨無——咳咳——”蘇祈安悶悶咳了幾聲,鮮血順著嘴角留下,她低頭忙用手帕清理幹淨。
在抬頭時,臉色又憑染一層蒼白。
“郡馬爺,您,您就聽本官一句勸,先回吧。”
“假若我真的回了,大人該如何自處。”
杜詠清一噎。三駙馬深得陛下喜愛,真要是走走過場就放蘇祈安歸家,陛下問起,他亦是難辦。
陛下惹不得,鎮淮王他也不能得罪,夾在中間,兩頭為難。
“您的好意我心領了,”蘇祈安袖著雙手,微微佝僂著鑽進牢門,“勞煩您差人填上四面牆角的耗子洞,再幫我灑些耗子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