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貴”唱得脖子通紅, 依然沒有動靜。
蘇祈安:“再高些。”
“薛平貴”差點一口氣沒提回來,以前也沒聽說蘇家家主有耳疾啊。
這時,人群裡有異動。
顏知渺提著鵝黃裙擺踏進院門,裙角隨風飛揚,層層舒展,好似迎春的花。
遠勝過戲中青衣的濃妝豔抹。
蘇祈安瞧得歡喜,將手邊沒剝完的小半袋松子藏去身後,只留了一碟白酥酥的松子仁在外。
她靜候顏知渺的靠近。
一步兩步,近了些。
三步四步,又近了些。
蘇祈安的心跳怦然不休,張張嘴,又怕太緊張會咬字不清晰,索性就閉了聲。
等顏知渺喚她聲“郡馬”,她再回個“嗯”字,也是極好的。
餘光一瞄,就差一步,顏知渺就能走到美人榻前。
蘇祈安端起裝滿松子仁的白瓷碟遞過去。
旋即就見顏知渺腳步沒停,路過了她。
路過了……路過……路……
蘇祈安笑容僵住,眼瞅著顏知渺風輕雲淡的來了又走,沒有揮一揮衣袖,也沒有帶走一片雲彩。
這……
這……
蘇祈安的心拔涼拔涼。
“薛平貴”繼續唱——
可憐你守在寒窯
可憐你孤孤單單
苦等我薛男平貴
整整一十八年
丫鬟婆子們竊竊私語:郡主好像對郡馬有些冷淡咧。
銀淺姍姍來遲,揹著包袱、舉著風箏跑到蘇祈安的美人榻前左顧右盼:“咦,郡主呢?”
蘇祈安問:“你們要出門?”
“郡主要和寧少城主去伊月河畔放風箏,奴婢得跟著去伺候。”
“寧少城主……是哪位?”
銀淺俯身與她耳語:“正是他用內力為您瞭解毒”
原來是恩人,失敬失敬。
蘇祈安:“郡主跟我提過他,既然如此就勞煩郡主替我好生招待寧少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