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客們被她吸引了目光,看得發痴。
他們沒多少文化,念不出文縐縐的酸腐詩詞來誇人,就會點“花容月貌”“我見猶憐”。
顏知渺無視四面投來的目光,冷冷威脅:“倘若耽誤我家祈安活命,我就要你給她陪葬。”
三句話不離你家郡馬,煩不煩!寧如玉不屑地翻白眼。
“吃完就走。”顏知渺不是商量是警告。
“你以前不這樣啊,你對我是天下最最好。”寧如玉氣咻咻。
“因為我一直拿你當姐妹。”
姐……妹?
嘴裡的餅子瞬間就不幹也不硬了,寧如玉把它當蘇祈安的腦袋嚼,一口接一口。
“嗚嗚,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他用手背擦淚。
“我拒絕你的求親,本也是因為母妃在我年幼時的一句玩笑,娃娃親當不得真。”
寧如玉:討厭,我不跟你天下最最好了。
這時,兩名官差領著十幾名手腳戴鐐銬的犯人跑進茶棚躲雨,吆喝著要了壺熱茶。
他們一老一少挨著坐,大大咧咧地發牢騷。
“那三駙馬就是死有餘辜,連累咱哥倆受罪押送這幫豬狗不如的東西去南州。”
三駙馬府慘案乃是近來百姓茶餘飯後的樂子,眾茶客的注意力當即轉移過去。
獨孤勝受了顏知渺一道眼色,摘下掛於腰間風幹牛肉和烈酒,跟二位官差分享。
那二人樂得眼睛發亮,甭管獨孤勝打聽什麼,全倒豆子似的倒出來。
“曹閣老家的公子曹葆葆同三駙馬有仇,被當作嫌疑人受了審,他舉證三駙馬強搶民女,就養在外宅。”
“府尹大人一查,查出好幾名可憐姑娘。”
“審問了外宅的下人才知,姑娘裡僅有一人逃脫。”
“這不,府尹大人震怒,判這些下人知情不報,流放南州那煙瘴之地。”
“反正三駙馬不是好人,凡是與他有私交的通通抓來過堂審問,抖落出好多三駙馬的惡行。”
“可憐了曹公子,還捱了頓板子,屁股開了花。”
“此案嚴重,受審的沒幾個不受刑。”
“曹公子估計要在家躺上一兩月了。”
顏知渺一顆心像是掉進油鍋裡煎熬:“那雲明郡馬呢,她也過堂受審了?”
“小……女娘是問蘇祈安?”官差被她美得恍了神,“她差不多是明日。”
哐當!
顏知渺手一抖,打翻了寧如玉推來的茶盞,瑩玉一般的指節,燙出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