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間的簾子一動,一個大漢將一名披頭散發,被五花大綁的女子拖了出來。
蘇祈安瞳仁一沉,竟是酒五娘。
“東家,”酒五娘哭哭啼啼地喊,“救我東家。”
蘇祈安:“三駙馬這是何意?”
三駙馬展開提前備好的賣身契:“你看清楚了,此女本是清若歌坊的歌女,三公主知我喜歡聽曲兒,替她贖了身,將她送與我,以便閑來解解悶兒。前不久她在吉祥巷被一高手劫走了,蘇祈安,你必須給我的交代!”
蘇祈安側身,視線落向獨孤勝,滿是責備。
酒五娘平日作風行事就不像是普通的良家女子,她多了份心眼,問過獨孤勝,這廝只說自己是英雄救美。
她便以為酒五娘是從某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窯子裡逃出來的,沒有多追究,應了顏知渺的請求,幫酒五娘謀了份繡坊的活計餬口。
獨孤勝小聲道:“那個油膩大漢正是當日在吉祥巷欺負酒五孃的頭頭。”
蘇祈安的目光一掃,對面十幾個油膩大漢,一時分不清他講的是哪一個。
獨孤勝:“就那個臉大脖子粗,手短腿也短,一雙三白眼,面目猙獰兇神惡煞青面獠牙的惡徒。”
蘇祈安:“……”
我聽出來了,你就是單純地想罵人。
獨孤勝明示道:“臉上有條疤的那個。”
“你早說啊。”
“他們不可能不知西寧繡坊您是東家,存心找茬來的,”獨孤勝緊握住腰間刀柄,“一會兒動起手來,您站遠點。”
蘇祈安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需要先去探探三駙馬的真實目的。
她走近了些,用見不得人的音量道:“三駙馬,外頭全是瞧熱鬧的老百姓,你我萬事好商量,想要多少補償你盡管提。”
三駙馬大喝道:“你要用錢來息事寧人?難道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罔顧王法?”
張狼子跳出門檻,紮進人堆裡頭:“諸位父老鄉親評評理,數日前這歌姬在府上偷了東西,我聽從我家主子的吩咐扭送她去見官,半道被他——”
張狼子指住獨孤勝,“被他劫走了,打得我滿身是傷,你們瞧瞧我,現在我臉上的傷還沒好全呢!”
一熱心大嬸:“這些歌姬舞姬沒有一個好東西,主人良善,替她贖身,不光不感恩,還恩將仇報。”
一熱心公子:“玉京城誰人不知蘇祈安剛成親就鬧出金屋藏嬌的醜事,定是瞧這歌姬年輕貌美,才搶了人吧。”
一熱心大爺:“呸,有錢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你們誰在胡言亂語侮蔑我家郡馬,我撕爛他的嘴!”獨孤勝吼道。
熱心百姓齊上陣:“哎喲喲,還要動粗,真是沒有天理了。”
“你們懂什麼!”獨孤勝道。
“我們就看不慣你們這些欺壓百姓的豪商富賈。”熱心百姓道。
獨孤勝抽出大刀,很有大殺四方的江湖豪氣:“住口!”
張狼子捂住淤腫未消的半邊臉:“三駙馬,蘇祈安家的狗都能如此囂張跋扈,咱們有理也成沒理了,討不回公道了,不如去報官吧。”